花言擦著用桑枯子水泡過的銀針,又接著喋喋不休:“那水陰寒無比,又熱毒至極,雖說王後修為深厚,可要抵擋這熱寒交替的水,也是挺艱難的,懷孕中的狐女靈力本來就大減,也不知能不能扛過殿下接下來的三次治療,王後!你這是要遭罪了。”
白夜在屋外站著,花言的話一字不落地進入他耳中,他的心隨著那些話揪了起來,可表麵還是裝作從容淡定?
他在君瑤的房外靜靜地待著,倩華則在自己的房外默默地望著他,明明隻有幾步路的距離,卻是她遙不可及的天涯海角,沒有了狠毒和算計的她,真的很美,她的眼睛裏首次出現哀傷與悲涼,禁不住讓人同情。
八卦和以訛傳訛的功力在什麼地方都能自學成才,比如君瑤落水這事,已經編成了好幾個版本,最傳統的莫過於:她們二人因為白夜爭風吃醋,於是大打出手,誰知君瑤有孕在身,靈力大減的她被倩華打入水中,致使現在昏迷不醒。
雪青璃邊走回念梅居,邊聽著這些半真不假的謠言,心裏泛起冷笑,原來連仙界也躲不開八卦的力量。
在念梅居門口,她遇見慕翎淵和玄罌,他們的穿著很正式,束發戴冠,“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青丘王後怎麼樣了?”玄罌沒有回答,反問她。
“情況不太樂觀,我這三天要留在她身邊,暫時不回念梅居睡了。”她回來主要是打個招呼而已。
“你把球球帶在身邊,沒什麼事的話,盡量不要離開院子。”慕翎淵慎重地叮囑,她卻不理解他此舉:“為什麼不能離開院子?”
“我們不能保證每一個別派弟子都是自己人,所以,你要聽話。”玄罌這麼說,是他發現什麼了嗎?
“難道混進了【羅刹宗盟】的人?”雪青璃最大的敵人應該是他們了。
“這事交給你的慕翎來解決吧!不要擔心。”玄罌說罷,忍不住調侃這兩人。
神經大條的雪青璃並沒有注意到那兩個字,隻說了一句:“你們也要當心!”慕翎淵側過頭,瞥了一眼某個敞開胸懷微笑的人:“我看這次計劃,非你莫屬!”他從她身邊走過。
玄罌連忙追上去:“你這是公報私仇,陌鈺更適合才對!”
這兩人說什麼?雪青璃歪著腦袋去看他們漸漸消失的身影,當那兩抹身影消失在遠方,她才想起,剛才提的問題還沒拿到答案呢。
人已走遠,說什麼都晚了,她怏怏地進屋裏收拾了一些東西,便直奔君瑤暫住的院落。
由於通往青丘院落的大門敞開著,任何人都像如入無人之境那樣,暢通無阻,所以,千黛也能很順利地走進去。
她走進去的時候,看見白夜剛化去水鏡,出於禮貌,她頷首叫了一聲:“青丘國主!”
看見來人是六界出了名的刁蠻公主,白夜略顯苦惱,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鳳族公主來此有何貴幹?”
濃重的藥味刺激著她的神經,她低頭一看,發現一碗烏黑的藥擺在石桌上,她輕笑卻帶著嘲諷:“都說青丘國主夫妻不和,在我看來,純屬謠傳。”
“千黛公主對別族之事是不是太上心了?”白夜冷著臉對她。
她的語氣不善,自然得不到好言,她之前暗著嘲弄,現在擺上明麵了:“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果真沒錯,狐族真是多情,就不知男狐與女狐是否有區別?”
白夜念她是鳳族公主,不跟她計較,可雪青璃不一樣,她怒氣衝衝地走到千黛跟前,“你是不是太閑了,怎麼那麼愛多管閑事!”
“同為仙道,關心一下不行嗎!”千黛料不到雪青璃會忽然出現。
“那你應該回去關心鳳君,據我所知,鳳族最近也不是很太平。”雪青璃要是不想給人麵子,那她說的話自然很礙耳。
千黛聽了這話,氣上胸腔,“我倒是想看看你們狐族的狐媚功夫有多出眾。”雪青璃才說了兩句話便氣得她甩手離開。
氣跑了某個不嫌事多的搗亂分子,她轉過頭去看呆呆愣愣的白夜,作繭自縛了吧!活該!什麼事不好玩,居然耍起弄情的手段來。
被氣走的千黛,在千揚居住的院落裏大發脾氣:“好你個雪青璃,竟敢這樣跟本公主說話,別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讓你好看。”說罷,指尖聚起靈力,將一棵樹的綠葉全打落。
她忽然間催動靈力,引起千揚的注意:“看你的樣子,不像在練習靈術,火氣這麼大,吃什麼了?”
“哥,你妹妹被人欺負了,委屈著呢!”想必千黛隻有對著千揚才不會擺出那張跋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