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翎淵那裏受的氣,在這樣的奔跑下,漸漸全部發泄出來。
陌鈺總在雪青璃快要追不上的時候,停下來等她,等她快要碰到自己時,又跑了起來,氣得她牙癢癢的。
明月見到這樣和諧溫暖的一幕,忍不住冒出來看看。
今天是君瑤最後一次喝藥,花言端著黑漆漆的湯藥走進房裏,大老遠的,他們就聞到難聞的藥味,這藥的味道比前三次的要濃很多,連從小泡在藥材堆裏長大的雪青璃,也忍不住側過頭去避一避這藥味。
待了一會,熟悉這股藥味後,她才說:“今天是最後一劑藥,成敗在此一舉,你喝下藥後,待到藥效發揮之時,我會用靈力將彙聚在體表的陰氣引出來,過程可能會傷到你或者你的孩子,如果發生不幸的意外,你希望誰活下去?”
風險總會有,前提是要說清楚,免得情況發生了之後,才倉促決定。
“保孩子!”君瑤很堅決,她憑著對白夜的了解,毅然下了這個決定,因為她了解白夜不會去碰任何一個女子的,這個孩子算是為了青丘皇族留後吧!
“好!”病人的意願,雪青璃身為醫者,隻能遵守。
巧盈和花言在一旁聽著,心冒起了酸泡泡:都這個時候了,王後還在為那個沒良心的國主著想,而那個無良國主至今仍未現身,真是不值。
治療還未開始,雪青璃將巧盈喊到一旁,遞上一包封得很嚴密的東西,她說:“待會你去盯著倩華,免得她耍小手段,如果扛不住就用這個,這是曼陀羅花粉。”
“遵命!”還有一個人是會製造意外的,必須要防備著。
天命不可違,但人為就要預防。
君瑤喝下這難聞的藥,她一如既往地在飯桌旁坐著,這次沒有出現疼痛感,反而渾身暖呼呼的,很舒服。
房門敞開,能清晰地見到裏麵是什麼情況,而白夜此刻正躲在一個自己看得見裏麵,而她們看不見他的地方。
夙錦雖然沒在雪青璃身邊守著,但他也沒閑著,時刻關注這個院落的動靜,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會第一時間解決。
房門大敞,是為了讓陽光盡可能照進房中,使房裏的陽氣充盈起來。
等到太陽升到半空中的時候,雪青璃的手扣著十枚帶線銀針,這次她要將藥力和靈力混為一體來驅散君瑤體內的陰氣。
暖暖的陽光照在君瑤身上,十枚銀針隔著裏衣刺進她的穴道中,雪青璃一手操控著那十根帶線銀針,另一隻手催動靈力,此時,花言將瓶子裏的藥水倒出。
那些藥水隨著雪青璃的靈力走向,形成一條條細線,然後依附在銀針線上,那隻控製銀針的手也催動靈力,緩緩將帶有靈力的藥水注入君瑤的體內。
這些藥水隨著十個穴位,進入到君瑤全身的脈絡中去,雪青璃閉上眼,十根手指不停地變更位置,手速快得叫人看不清。
最後,十根長線擰成一團,她才睜開了眼,原本白色的線,現在變成了粉色,空氣中彌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靜坐不動的君瑤忽然捂住肚子,額頭上出現豆大的汗珠,花言拿出汗巾幫她把汗擦掉,可片刻後又來了。
而且,君瑤不停地呢喃:“痛,痛,痛!”
花言靠得近,聽得清清楚楚,他把話轉給雪青璃:“王後說她痛。”
雪青璃的額頭也出現了汗滴,她方才順著藥水的流動,已將陰氣的流向摸清楚,也知道了那股陰氣如今積聚在君瑤身體裏的哪個部分。
丹田,一個離腹部最近的地方,是最好的引導部位,但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地方。
君瑤的身體逐漸蜷縮起來,因為雪青璃正催動靈力將那股陰氣打散,一點點地帶離君瑤的身體,打散陰氣的過程是君瑤 最痛苦的階段,隻見她咬緊牙關,硬生生地承受這種如同撥皮拆骨的痛苦。
在旁邊見了的花言,隻能默默祈禱這種痛楚快點過去。
大概進行了一盞茶時間,花言拿出一顆丹藥塞進君瑤的嘴裏,那顆丹藥是雪青璃備下的,據說,能保住她們母子。
忍受痛苦的過程,藥丸是絕對咽不下去的,所以這顆藥會在口中慢慢融化。
連通銀針的粉色線一點點被灰色蠶食,雪青璃隨即又甩出兩枚銀針,直刺君瑤的頸部。
線被染成灰色,而雪青璃的手竟出現了僵化現象,無法活動。
花言見君瑤不再喊痛,正想把最新情況彙報給雪青璃,回頭之製就看到她的手冒著白汽,還覆上了一層白霜,憂心忡忡地上前詢問:“怎麼會這樣呢?這股陰氣竟順著線進入您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