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作以前的千黛肯定會暴怒,可現在,她很平靜地說:“有此一劫是我的報應,我不會怨你的。”
完全是看破生死的反應,雪青璃對她另眼相看了,“那我們明天見。”一針下去,千黛再次昏睡過去了。
雪青璃重新給千黛施了一次針,在上次封鎖穴道的基礎上,又鎖住了她的另外幾個穴道,施針完了之後,回頭對玄罌說:“我去配一些藥,如果她有什麼不妥,即刻叫我。”
“你放心。”玄罌遞給她一個安然的眼神。
再三叮囑之後,雪青璃才放心走開,玄罌瞧著她離去的方向,跟靜靜待在一旁的慕翎淵說:“其實小天醫很有趣,為人也不錯,身邊有個嘰嘰喳喳的丫頭挺好的。”
“青丘的風俗是,成年即可進行婚配,你大可自薦。”慕翎淵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他無視玄罌的調侃。
“要想把小天醫留在崎裳,這未嚐不是個好辦法。”玄罌應聲答道,明明毫無意義的一句話,卻讓慕翎淵抬眸望了玄罌一眼,眼眸裏摻雜了不明情愫,“我看你是昏了頭。”
“有何不可,她個性單純,率直,若是一起生活,肯定會精彩無比。”玄罌。
“闖禍倒是真的。”單純就是不經大腦思考,率直就是容易得罪人,就算是實話,慕翎淵也不要說出來嘛。
“她和裳月明明是那麼的不一樣,冷颯為何會認為她是裳月的轉世呢!”玄罌似笑非笑地緊盯著慕翎淵的一舉一動。
慕翎淵調整了一下坐姿,神色略顯不自然,玄罌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對麵:“你無意中透露出的緊張,難怪冷颯會誤認她是裳月的前生。”
“你也認為她是裳月的轉生嗎?”慕翎淵直視玄罌。
“小天醫是半神,而裳月是半魔,她們的出生天差地別,可以說一點關係也沒有,冷颯之所以會被騙,是因為他不知道小天醫的半神身份,但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玄罌說得一點也沒錯,當初正因為冷颯不知曉雪青璃的半神身份,才會被誤導了。
“他已經知道了。”求取獨骨時,雪青璃的身份已經擺了出來,聽覺沒問題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他肯定會不擇手段要找到裳月真正的轉生體,你敢保證他不會再做出格的事嗎?比如和羅刹宗盟勾結?”玄罌曾經見證了冷颯對裳月的深厚感情,也有份參與千年前那場大戰,六界差點因他而覆滅。
承諾製約了冷颯的殺戮,也限製了慕翎淵除魔的天職,玄罌的話令慕翎淵陷入了深思,“必要的時候,我會讓他知道裳月的事。”
“我不知道你當初去青丘出於什麼目的,也不知你對天醫的縱容是出於何因,隻要你不後悔,我相信你不會傷害她的,我想,也沒誰能傷害得了一個半神吧。”俗話說,旁觀者清,玄罌看似慵懶,不管任何事情,其實他比誰都要看得透徹。
“你不怕我會因此步入萬劫不複之地嗎?”錯誤通常因執念而生,縱然慕翎淵是仙道之首,可他也有放不下的執念。
“執念固然可怕,若你能放下,就不會有青丘一行。”陌鈺不知何時回來了,竟不知不覺來到慕翎淵身邊,兩個修為深厚的高手竟什麼也察覺不到,這讓慕翎淵和玄罌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警惕性。
陌鈺不愧是慕翎淵的知己好友,還真是了解他。
慕翎淵輕歎,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有你這個知己,感覺這千年裏沒有白活。”
“天下之大,蒼生之多,而我們隻是芸芸眾生之一,有時自私一點,有何不可。”無愛怎憐蒼生,無情怎惜天下,說到底,誰也離不開七情六欲,陌鈺懂的。
玄罌不太明白:“我發現你們都快成佛了,說的話深奧得不行。”
“你就繼續裝吧!”陌鈺也坐了下來。
“人間怎麼樣了?”慕翎淵轉回了正題。
“情況良好,齒網草粉已經把所有吞噬蟲逼到一處,並用烈火燃盡,隻是被吞噬蟲咬了的凡人需要解毒藥。”沒有了吞噬蟲,人間暫時無礙,正是因為如此,陌鈺才安心回來崎裳。
“那就好,阿璃想到辦法了,今晚子時取走千黛體內的蠱體,如果成功了,就會有解毒藥去救被吞噬蟲咬了的百姓。”慕翎淵說的是一個好消息。
“這樣很好,我方才見球球奔向這裏,心想肯定是小天醫回來了,就來看一眼,沒料到你們也在,既然她想到了辦法,那我就回去休息,這兩天耗費太多體力和靈力,累得我不想動。”陌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