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1賭博這種東西很奇怪,明明是一種可以讓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東西,可是還是有人肯為了一時的刺激不惜傾家蕩產,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這種人很可悲,也很可憐。聰明的人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賭,也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手不能冒險。所以蕭凡天不想賭,因為在這老頭麵前他不敢。他沒有自信能在哪一方麵能勝過這個看上去邋裏邋遢的老頭。可是卻退無可退,老頭的強硬態度早已表明,自己隻能與之一賭,他隻能希望老頭想賭的是自己還比較不錯的東西,比如喝酒。可是天底下哪能事事順心呢,老頭的賭法讓蕭凡天很無語,“老子我行走江湖靠兩樣東西,一個是輕功,另一個則是暗器,先前已經說過你輕功還行,勉強入得老子法眼。所以現在看看你的暗器咋樣,要是能擋住老子三隻暗器便算你贏,擋不住則算輸。”
蕭凡天很無奈,因為在他眼裏自己的暗器功夫是最差勁的。而且他很想罵這老頭,自己是老前輩了還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欺負我這晚輩,你臉皮咋那麼厚呢!可是沒辦法,老頭的話很明白,老子不是跟你商量而是說必須按照老子的想法來。蕭凡天隻能一句話也不說,他怕自己說出來的話會讓老頭直接弄死自己,所以他隻能在心裏問候老頭的先人。蕭凡天站在離老頭三十步開外的地方,這是很好的距離,可以看清對方的手法並判斷出對方暗器的走向,還有時間思考如何應對。可是他隻能站在這麼遠的地方,再遠的話老頭恐怕會發飆的。
隻見那老頭隨便撿起一個小石頭,淡淡說道:“看好,第一支!”話剛說完,隻見手腕一抖,一股勁風直撲蕭凡天麵門,電光火石之間蕭凡天的左手已伸至麵門,然後下一刻手中變多了一顆石頭,已成粉末的碎石。強勁的力道對衝讓這顆石頭瞬間變成了粉末!老頭的臉色不變,蕭凡天的臉色不變。
老頭臉色不變是因為這結果在預料當中,蕭凡天臉色不變是因為集中了所有精力在老頭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活動!接著,老頭從身邊的小樹上折下一段樹枝道:“第二隻!”話剛說完,樹枝便直刺蕭凡天胸口,而飛到一半時卻突然散成五支!三支直刺麵門,胸口和小腹!另外兩隻卻是刺向了蕭凡天左右兩側封死了他左右閃躲的道路,而此時若施展輕功騰空的話,恐怕下半輩子要跟自己的老祖宗一樣了。所以蕭凡天不閃不必,隻見譚漠右手瞬間拔出佩劍隻見劍光一閃,由上至下一劍劈來,將那三隻樹枝盡數斬碎!隻剩下一堆木屑飛舞。對身旁的兩隻卻是不管不顧,從身旁劃過的樹枝所帶勁風撕裂了兩隻衣袖,裂口處的皮膚出現兩道血痕。
老頭微微點頭,笑了笑道:“你這一劍足以站在劍客前五人之列。”站在劍客前五人之列!恐怕任誰聽到這一句話都會震驚,雖然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是誰,可是有這麼強悍的功夫又說出這樣的話必然對天下武林深有了解。可是蕭凡天很默然,就像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他隻是淡淡的說了句:“還有一支。”
老頭看著蕭凡天,微笑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蕭凡天冷漠的答道:“蕭凡天!”
“蕭凡天?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稱蕭神的蕭凡天嗎?好,老夫記住你了!看好,第三隻!”然後隻見他從懷中掏出那翠綠的玉佩朝蕭凡天扔了過去,蕭凡天隻是很隨意的身手就接住了,蕭凡天很意外。
看到他不解的表情,老頭哈哈笑道:“哈哈哈哈……這天底下能接到老夫第二隻暗器的人超不過兩把手,沒想到你這青年後生也能做到,老夫深感欣慰啊!今日就饒你一命,也算是為武林留點新鮮血液吧。”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絲毫不在意蕭凡天疑惑的眼神。
隻是蕭凡天依稀聽到那老頭說了句:“便宜澹汰墨煙那小子啦……”就在老頭離開後,蕭凡天苦笑一聲卻是突然一頭栽在了地上,蕭凡天已經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施展輕功跑了兩個多時辰,雖然剛才看似輕描淡寫接了兩記暗器,可是用了多少的精力和真氣隻有蕭凡天自己清楚。
從來沒有今天這樣累過,不管是以前一天之內殺死三十六個馬賊,還是前些天一刻鍾之內殺死二十多人,從來沒有這麼累過。蕭凡天就這樣趴在地上睡著了。許多年之後,再次回憶起今日這一戰,蕭凡天依然唏噓不已,慶幸這老頭饒了自己最後一支暗器,而他的老祖宗則是破口大罵,先罵那死老頭:都他娘的成名江湖幾十年的人了還跟小孩子過不去!然後再罵蕭凡天:你他娘的太丟老祖宗我的人了吧,就這程度就累趴了,對得起老祖宗養你這二十年不!最後罵自己:我他娘的當初咋就愣是沒留下那老東西呢!茫茫大漠,烈日當頭,天氣熱的能直接把雞蛋烤熟,這樣的天氣沒有人會出來自討苦吃。可是,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卻像個傻子一樣直直的站在烈日之下,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劍。他不能動,因為老祖宗不讓他動,所以他隻能站在那裏,汗像從頭上淋下來的水一樣流遍了全身。汗滴流進了眼裏,他的眼卻眨也不眨;手心裏全是汗液,他也不擦,因為擦也擦不幹。就這樣,這少年便在這裏站了三個時辰,然後,開始練劍。因為三個時辰之後已經接近黑夜,這時候有微風。而這少年的劍便是隨風而動,劍很柔很柔,隨風而動的劍逐漸隨著風勢變快,在變快,,然後一劍刺出,剛剛從沙礫堆中露出頭的土蠍子便被穿在了劍上,過了不一會兒,劍上已是滿滿的一串蠍子了。少年停了劍,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向不遠處的茶棚走去,那裏有一位老人,坐在一架木質輪椅上的老人,那是他的老祖宗。這少年不明白為什麼老祖宗讓他練劍之前先要暴曬幾個時辰,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老祖宗說最能殺人的劍是最能隱忍的劍,他隻知道,他的劍隨風而刺,就連最機靈的沙鼠都難以分辨出是不是有一把劍落在自己身上。老祖宗說,最能隱忍的劍也是最快的劍,因為隱忍蓄勢,所以一擊必殺。然後畫麵轉到下一出場景,那個身板已經很結實的少年已經長大成人,刀刻一般的麵龐,劍一樣的眉毛,水波一樣的眼睛。他穿著寬鬆的粗布衣服,露著結實的胸膛,騎在一匹並不太健壯的黃色的馬上,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一條黑線。黑線逐漸靠近,漸漸露出本來麵目,那是一群馬賊。三十六個馬賊大聲的吆喝著,狂笑著,似乎下一刻就要血洗了那青年身後的商隊,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馬賊們笑的更歡了,叫得更響了。可是,下一刻,笑聲卻成了憤怒的吼叫聲,因為他們的首領頭不見了,而那青年手中卻提著首領的人頭,那人頭的嘴巴大大的張著,仿佛還保留著生前的狂笑摸樣。然後,憤怒的馬賊圍攻而至,青年向後一仰身躲過了迎麵而來的三把刀,順勢一劍劃破了右邊兩個馬賊的喉嚨;隨後青年一拍馬背,翻身而起,高高地越過後麵馬賊的頭頂,而那把劍卻是直直的從那馬賊的頭頂刺了進去。青年人每一劍刺出都會結束一個馬賊的生命,那些馬賊不明白他的劍是如何刺出的,從各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而馬賊的刀卻無論如何也砍不到他身上,因為他的步伐很詭異,詭異到你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殘存的馬賊終於趕到了恐懼,他們不敢再去送死,調轉馬頭隻想離開這個地獄,離開這個鬼魅一樣的青年人,可是無論他們的馬跑多快,卻好像依然比不過那青年的腳步,不管自己跑多遠,總會有把劍從自己身旁刺過來。跑在最前麵的馬賊用餘光看到自己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倒下,他知道下一刻或許那把劍就會出現在自己眼前,既然不管怎樣都是死,何必在逃跑呢,於是他調轉馬頭,從馬腹上取出一把小巧的弩,然後他就看到了青年已經出現在自己麵前,就在他死的前一瞬間射出了一把箭,正好刺中青年的裸露的胸口,可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把箭沒有刺進去呢?他帶著疑問倒在了馬下。那青年看著馬賊的屍體,眼中充滿了快意,那種複仇之後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