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王子送了學校兩隻梅花鹿,在女生宿舍旁養過一段時間,後來專門飼養在原先用於學生曬被子的地方。是一片長滿各種各樣植物的小樹林,也是情侶約會聖地。
我常幻想,如果它不被關起來就好了。我們上著數學課,它蹦蹦跳跳地跑進來,眨著黑葡萄似的眼睛,觀察我們,從我們的書包裏找食物,又高傲地去下一個班級。早自習下了,還很迷糊,便和田恬一起去看梅花鹿。“大鹿又在欺負那隻小的,不是好鹿。”田恬和我貼在鐵柵欄邊,看兩隻鹿搶吃的。雖然在各有各的食物,但大鹿一看到小鹿要吃就跑過去用角頂。我從地上撥了些草,叫小鹿過來。它完全無視了我,淡定臥下。是啊,都枯了看著也不美味。“又是一年光棍節,晴希你希望你男朋友是什麼樣的?”她歪著頭問我,“這個嘛,得斯文特別陽光的那種。”
桌子上好多棒棒糖,我戳了聰一下,“什麼情況?”“周圍幾個送的,說每一個光棍得互相送。”“什麼時候的傳統,不過有糖吃還挺好的。”咯嘣咯嘣地嚼碎,甜味是會分泌幸福的,那愛情呢?被突入其來的聯想嚇了一跳。體育課,對高三而言簡直就是奢侈。學校一定是保留了對我們最大的仁慈,其實高一高二是十分怕體育的,對一個肢體不協調的人來說簡直是索命。但高三就不同了,完全是自由的。校服下套了薄薄的毛衣,脖子有點冷。將領子豎起,蜷縮著坐了操,便解散了。馬佳樂還在到處發糖和要糖,活潑的女孩子終究會多幾分親切感。上周下雨,體育課也取消了。難得今天還是個好天氣又逢“佳節”,幾個女生圍了圈坐在一起,開始家長裏短的八卦。對象不過就是班裏雜七雜八的事,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扯到的過去。好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其實還有一件談資,不過說來話長。
“紀晴希,等一下。”高寒拉住我,“幹啥?”“大個子過來了,今天我們三一起走。”我看著你手上拿了一本書,依舊笑著,走過來了。衝著我傻笑一下,和高寒一起走了。高寒喊我,讓我跟著。兩個柱子把我夾在中間,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你家在哪?”“你問我,和你順路”我尷尬地故意慢慢走。看見一家白事,他倆來了興致。“我們那邊白事七天”“這邊不久,怎麼不放秦腔。”你和他勾著背,把我丟在後麵,“要是你死了,我給你擺七天七夜,放《向天再借五百年》”我聽見你這麼說,噗嗤一笑。“你們倆說,我都打了十幾年光棍了,今年三個光棍湊一起了。對吧,紀晴希”高寒一臉惆悵的說還不忘拍個手,我實在懶得理他,你說“你嚇著她了”“她怕你才對,紀晴希,你站這邊。”說著高寒擠在我和你間,我立刻跑向你的一邊。實在是討厭不靠譜的人,真不知道高寒為什麼覺得我和他關係好。“我們組個幫派吧,以後就……”亂七八糟的話又出來了,我加緊了幾步便先於他麼走掉了。“許桐,她怎麼走了”“鬼知道”
“許桐”,心裏默念了一遍,手上寫了一遍。看了眼依稀而存的梧桐樹,一下就茂密起來。如果高寒不亂說話,我還想和你多走幾分鍾。我那時對你隻是好奇吧。
“你那次怎麼走了,嚇死人了。我以為你討厭我,都打算放棄了。”“不想聽高寒說話,覺得很無聊。”“那你怎麼不和我打招呼”我拉拉你的衣角,“我是一個女孩子得矜持。”你說“女孩子要有禮貌”。情緒來的莫名其妙,我現在也沒搞清。
我給奶奶拆開糖紙,讓她吃。希望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甜的,比如以後的放學路上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