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姚瑤遙指春秧街(1 / 2)

在花海簇擁的大棚裏曬著昏日,喝著花茶,莫不是人生一大愜意事。

然而,興致盎然的開端,卻隻換來偃旗息鼓的結局。原來,據姚瑤回憶,陳文希的母親陳林淑芬在獨子入獄後曾到一個孤兒院做義工,不久後孤兒院關閉了,她就出國散心,再也沒有回來。

姚瑤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庫存的檔案隻要報上關鍵字,她就能想起入檔編號,被稱為AI的“活體搜索引擎”,韋世樂毫不懷疑她記憶能力。不過,精益求精的他仍然讓程小雨致電出入境處查詢,在漫長的一個半小時等待後,依舊得到那位中年婦女再也沒有入境記錄的回複。

現在他們至少可以確定,兩年前莫敏兒的案子,與陳林淑芬徹底無關。

冬日的陽光均勻地照射在花田壟上,撫慰著田邊小憩的兩位警員。因為季節的緣故,即使是直曬,也絲毫不覺得炎熱,反而有一種溫馨的暖意。

程小雨小呷一口姚瑤親手釀製的月季花露,隻覺口齒縈香,神清氣爽,韋世樂卻對這種濃到掉牙的甜飲不太喜歡,於是,被女友理直氣壯地搶過,吞入腹中。

他挑了挑眉,一言不發。這個舉動,好像令得他們,間接接吻了。

程小雨側過頭,發現他凝眸微笑的模樣,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什麼。尚來不及發問,熟悉的電話鈴聲已經響起。

“老大老大,來電話啦~~老大老大,接電話呀~~老大,電話來了,怎麼還不接!”

是程小雨熟悉的,由賣萌漸變作憤怒語氣的、韋世樂的鈴聲。

他滑動屏幕上的接聽鍵,聽見鍾立文獨特的嗓音。

“Happy sir,大料啊!”

他稀鬆平常地問:“什麼料?”

“布國梁的確是在上個月底購買了100度電,用度清單顯示這個月初每天的用電量都不少,尤其在5號至8號這4天較高,嗯,8號幾乎是最高的,有個峰值,而且是整夜都在飛快地跑電。這一點,跟大廈管理員說的他8號淩晨才回家不符,至少不符合常理。”

電話那頭的語色神采飛揚,仿佛聲音的主人正為重大發現而洋洋自得。

韋世樂把分析主控權交給他,問道:“你的結論是什麼?”

“布國梁出門了,家裏的電器卻依舊在運轉。”

明知電話那頭的鍾立文看不到,韋世樂仍是輕搖了搖頭:“別忘了,正在使用的雪櫃是出門後也不會斷電的,還有一些設備,比如無線路由器、處於待機狀態的電視機等,也會耗電。”

鍾立文對他的問題應付自如:“他用的雪櫃那天Happy sir你也看到過,是那種單開門式的,容量還不到二百升,屬於中低耗電物品,待機的電器用電也比較少啊,絕對不會像他的用量那麼猛。就像手機,耗電的各種係統和程式裏麵,待機狀態電量流失的很慢,隻有看視頻、玩遊戲等長時間保持屏幕高亮和大聲播放的活動才會耗電快吧。”

高亮?韋世樂精準地抓住了關鍵詞,聯係本案的線索,將周圍住戶間歇性看到的光束與大功率電器持續運轉兩個要點結合在一起,靈光被激發。他簡要在心中製定出下一步查探計劃,感受到真相越來越近的氣息。

沒有等來上司的讚許,鍾立文停頓了短暫的片刻便又繼續:“不過也有個令人沮喪的消息。我們查到了布國梁在11月18號白天的行蹤,原來,在我們推斷的傅晚晨死亡時間,也就是2016年11月18好上午7點到11點之間,布國梁有不在場的證據,他應朋友的邀約,騎自行車遊玩了一整天,下午才分散。”

“他也有朋友?”問話的是程小雨的音色。

鍾立文突然提高一個聲階:“頭兒,你開的是免提嗎?”

程小雨將頭再靠近一些,唇線對準手提電話的收音係統駁道:“你的聲音大到自帶擴音器功能,不需要免提我也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線路那頭頓時沉默了,韋世樂簡直能想象到他一瞬間便鬱悒的形象。

大約5秒以後,他才重新恢複狀態,解釋說:“布國梁的朋友,是指他在自行車愛好者論壇上認識的會員。那天俱樂部有一個騎行活動,是早就約定好的,我們也根據相關人提供的信息查詢了論壇的帖子,發現在10月底有一個ID名為‘布衣棟梁’的人回帖報名說要參加,而這個人就是布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