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取款機上方的監控,本是為了避免與銀行有關的金錢糾紛和經濟案件而設,卻在許多情況下,成為警方在其他案件裏追捕目標人物的好幫手。
A team人員接到線報後即刻出動,在盧天恒帶隊下,以渣打銀行油麻地處理中心為原點,分組撒網追尋,終於在一家麵檔裏捕獲了嫌疑犯。之後,他們便展開了對那位穿著寬大運動套裝、帶著粗布鴨舌帽的中年男子的審問工作。
西九龍總區警署四樓的問詢室裏,李柏翹與鍾立文這對好兄弟,正用美味飲品招待對麵的“客人。”
“兩位阿sir,重案組的咖啡味道很不錯。”
鍾立文被布國梁持(wei)重(suo)的笑容恨得咬牙切齒,如果警察毆打嫌犯不違法,他早就想握起拳頭狠狠揍一頓對麵那個一直掛著友(tiao)好(xin)笑容的中年男子了。
不得不說,大方沉穩,有時候也會是一個貶義詞。
然而,重案A組所有在場成員都心有隱憂,因為從他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看來,布國梁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在推斷的傅晚晨死亡時間內,也就是本月18日上午7點至11點之間,他參加自行車愛好者論壇的活動,與騎友們驅車遊至大嶼山,直到下午才解散,中途並沒有過長的離隊時間。這一點,“孖文”小分隊昨日已向相關人員確認過了。
至於在租用的單元樓發射光束這件事,布國梁到處解釋,隻是因為偶然發現了傅晚晨與前女友去世的妹妹長得一模一樣,自己萬分好奇,又不敢貿然相認,隻好租用了附近的單元樓,慢慢地向對麵觀察和獲取信息。最後確定傅晚晨並非莫敏兒以後,他便背了背囊,離開了租用單元。
這一切的解釋似乎合情合理。負責詢問和錄口供的兩位好兄弟雖然心覺破綻重重,卻無法反駁。最重要的是,既然他有明顯的不在場證據,也就暫時不能證明他是此單案件的行凶者,重案組必須按律法放人。
在A team眾人的目送之下行至四樓走廊外,布國梁翛然轉身,對盧天恒微微一笑:“阿sir,重案組的咖啡不錯,比商店裏的速溶咖啡棒多了,甚至,超過了有的咖啡屋。”
盧天恒作為督察,自然深諳麵對各種被請來差館人物的應對態度。他彬彬有禮地鞠躬致歉:“打擾了布先生實在抱歉,很感謝你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也多謝你的誇獎。希望將來有機會繼續合作。”
布國梁揚起嘴角,心情頗佳:“言重了。我們這些良好市民,最懂得警民合作的道理。我也很欣賞你們一絲不苟的辦案態度,說實話,要是當年敏兒的案子像今天一樣嚴謹查證,世界就美好了。”
說罷,他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風一般地跨向了電梯間。
李柏翹望著他的背影,不禁感歎:“真是一個聰明的角色。”
程小雨輕笑出氣,放低了聲音開口:“他是在提醒我們,莫敏兒當年的車禍案另有內情,同時也是暗嘲了一下交通部同事辦事不利。”
許文詩靠著鍾立文的肩膀,語氣悠長地說:“你們沒有發現嗎,他對莫敏兒的稱呼是‘敏兒’,這樣的昵稱,恐怕是要最親近的人,或者自以為很在乎的親朋,才會用的吧?”
鍾立文將她的頭輕輕捧起,諂媚地笑道:“你最聰明了。”
程小雨遠遠地望兩人一眼,低眉婉笑:“死去女友的唯一妹妹,不知道算不算親近。不過話說回來,小詩聰明,你卻呆懵,可惜了一朵鮮花。”
“怎麼怎麼,”鍾立文不滿地嚷嚷,“你是在隱晦地表示我是牛糞嗎?”
“不是隱喻,是明示。”程小雨並不懾於他驟然提高的聲調,反身回到座位上,拿起Pad開始翻資料:“快來研究一下莫敏兒的案件還有什麼好的線索,可以解開所有謎底,OK?”
許文詩伸手回以一個“OK”的姿勢,把憤憤不悅的鍾立文拉回了桌旁:“正事要緊。”
大約兩分鍾之後,辦公室內的成員驚訝地發現,布國梁回來了。
同行的還有韋世樂,站在他身後的姿勢,儼然架著一位要犯,隨時擔心他逃脫。
“抱歉布先生,打擾了你美好的時間實屬無奈。我們需要你解釋一下,在本月17日晚上11點至18日上午7點之間,你在哪裏做什麼,有什麼人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