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助調查人變作了當事人。
唐婠月應召到達後,對屍體迅速地查看一番,立即作出判斷:“死者是男性,年齡大概在30到45歲之間。從皮膚組織的破損程度看,他在這裏躺了至少有一周。”
她的描述,與上一宗案件極其相似。
“不可能!”厲嘉瞳強大的語氣震懾了眾人,“我們的場子看管很嚴,我敢肯定,至少你們警方來之前,這個人不在這裏!”
程小雨環視四周,而後下了結論:“看起來,這裏也不是案發第一現場。”
迪吧的前廳設有攝像頭,後堂卻沒有安裝監控。所以,事發前後的情形,成了一個新的謎團。
又是一宗死得很丟臉的慘案,屍體被發現以前卻沒有任何預兆。根據三宗案件的相似度綜合判斷,A team進一步確定,這是應該的確是一宗連環凶殺案。
韋世樂驅散了人群,囑咐盧天恒與何禮賢大搖大擺地從前廳闊步而出,鳴上警鈴護送法證人員托運屍體回到警署。
凶手既然敢於在迪廳最熱鬧的時候穿過人群紛亂的大堂棄屍於此,必定早已想好了掩人耳目的萬全之策。倘若他真的成功混跡入人群裏,不管已經溜出廳外還是仍舊留在室內,都可能會留意前來偵查的警方的一舉一動。
所以,遣走同僚,給藏匿在不知何處的凶手製造警方無獲而返的假象,可以方便剩下的人作進一步偵查和研究。
剩下的,隻有他和程小雨而已。
待人去室空,他引著程小雨,穿過熱鬧的前廳,回到了發現屍體的地點。
“星野”的牆壁隔音效果可圈可點,前廳的喧鬧削去了大半,隻隱隱聽到低低的混雜。
“就是這裏了。”
韋世樂的突然止步,讓身後的程小雨差點撞了個正著。眼看兩人的頭顱隻差0.01米,一隻有力的胳膊將她拉了回來。
“誒……”
她的身子沒有如預期中的滑入某個溫暖的懷抱中,而是被他捉住手腕的力道轉了傾斜的方向,向靠牆的一側悲慘地倒了下去。
若是仰首向上、頭先著地,可能麵臨後腦勺的沉重撞擊。如若俯身向下,那麼毀容的陰影也許會隨之襲來。
短暫的下落過程中,程小雨覺得自己應該考慮一下,究竟要不要掙紮著轉個方向,以便減輕身體所遭受的痛苦和損傷。
然而,無論答案肯定與否,好像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還不想毀容……
沒有聽到意想中的硬物撞擊聲音,幾個紙皮箱拯救了她的身體。
確切地說,是紙皮箱中遺留的碎紙條減緩了她身體上的傷痛——看樣子,是裝過紅酒或者其他易碎物品後,騰空了所裝物品,被留在牆角的。
程小雨後背隔著紙皮落在冰涼的地板上,懊惱與慶幸交融錯雜的情緒裏,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韋世樂的右手。
她扁起唇線,伸出右手回應,被他拉近強勁有力的臂彎裏。
她的身上,有種特別的氣息。韋世樂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某一晚,他們急走在大廈街社區的小巷中,那一個短暫的吻。
那時的親密與如今略有差別,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思及此,他的麵上泛起一漣笑意。
“討厭!”四目交投,空氣中淡淡的煙霧讓他們瞬間看不真切彼此的臉,卻幾乎在刹那間,同時刷的一下臉紅了。
“讓我想想。”話音甫落,兩人的身子均是一僵。
原本是為了化解尷尬的,程小雨也不知自己怎麼開口吐了這句話出來。這下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很快把頭別過去,恨不得把這句話咽回去再重新說一句。
果然,韋世樂當即抓住了話中的漏洞,故意問道:“想什麼?難道,你還想我們的狀態更親密一些?”
隻在瞬間,程小雨即彈開三米遠距離,似一根被壓縮至極限的彈簧,驟然張開,反向飛出。
她輕輕咬著下唇,垂著頭重新回到韋世樂身邊,完全沉浸入了案情世界:“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凶手是怎麼在其它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屍體運到此處的呢?”
誠然,當日的情況,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在前廳,於毒品調查科與小混混們的交手之中徘徊。即便如此,凶手也沒法在“星野”之外帶著屍體行走自如而不引起路人的詫異,更可況那是一具看起來死亡一周之久的屍體。
“是羅卡定律上場的時候了。”
韋世樂的點醒,讓她思維流暢地飛轉。她已經恢複了工作狀態,迅速轉過身子,將目光定格在剛才救了她一命的幾個紙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