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跟柏翹發現的蠱毒有什麼聯係?”程小雨敲打著下巴思索。
“蠱毒蠱毒蠱毒……”何禮賢無限循環地重複著那個詞,竟帶了一點點興奮,終於被盧天恒的一個爆栗敲得清脆的一聲響:“去!”
何禮賢雙臂抱著雙肩,毛骨悚然地說:“難道,其他人看到的那個~~~是死者的鬼魂?”
程小雨一副被徹底打倒的模樣:“拜托何大探員,你不要每次一遇到暫時無法解釋的現象就聯想到怪異的不科學旁門左道。上次是詛咒和神靈的懲罰,這次又是蠱毒。你真的是和我們一樣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嗎?不說我還以為你生活在六十年代。”
“六十年代?”
她無心的一句比喻,引來了盧天恒的奇思妙想:“難道死者穿越了?還是說,我們穿越了?”
有穿越傾向的不僅僅是A team的組員,還有,他們正在追查的另一位目標人物。
當太陽從方升起、重案A組的隊員們刷卡簽到完畢的時分,辦公室裏有一人,忍不住鬱悒難平。
原來,他到底是太過武斷了。
鍾立文在發現這個真相實後,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卜瑤蓮真的失蹤了。
不同於唐婠月推斷的死亡時間、超過半月有餘的光陰,她真正失蹤,大約在六天多以前。
近乎午餐的時刻,重案A組辦公室的玻璃窗被敲響,鍾立文和許文詩回歸了。
“Happy sir,我想,我上次錯怪了婠月。”
“什麼?”
不僅韋世樂,所有辦公桌前的組員都等待著他的下文。
他耷拉著腦袋,仿佛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兩秒之後又恢複了情緒,歎息著解釋道:“卜瑤蓮……卜瑤蓮她真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自從她樓下的管理員阿姨提到她失蹤以後,我們沒有問到其他人再見到過她。”
坐下的片刻,盧天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給他鼓勵和安慰。
他凝眸相向,為他的安慰而窩心,卻為調查結果而槽心。
見他沒有再多言的意味,許文詩發話補充說:“我們去出入境處查過,沒有她的出境記錄;我們問過她搬到城區後才認識的寥寥無幾的朋友,他們都沒有她的下落;打給她的手機,永遠處於留言信箱狀態,她也沒有回過圍村……現在,我們不知道怎麼才能聯絡上她。”
程小雨聯想起第三位死者陳文新的狀況,腦中滑過一股飄忽的猜想。“這麼巧?”她風馬牛不相及地開口,突然意識到大概沒有人明白她想說什麼,於是改口道,“小詩,把卜瑤蓮的電話給我,我來播。”
“人都下落不明,怎麼可能拿到她的電話?”
何禮賢真是隨時隨地都能開玩笑,然而,這個笑話太無聊。
是一個古舊而老套的梗。據說,兩位聊天的朋友,一位想問另一位要電話號碼,於是問,能不能告訴我你家的電話是多少,另一位回答:我家隻有一部電話;提問的急了,改口道:我是想問,能不能給我你的電話,另一位說:抱歉不能,自家要用。
思緒全撲在案件中的程小雨,大約五秒鍾之後才意識到他借用的“典故”,撇撇嘴,顫抖著發音開口:“好冷啊。”
對話的中心許文詩完全沒有注意他們的對話內容,隻是從手機備忘錄裏調出了一串號碼,遞到好姐妹麵前。
程小雨隨即播下電話,並開啟了免提鍵。沒有想象中的“嘟——嘟——”聲,她聽到了一個動聽的女性聲線:“啊喂,請問有什麼事?”
線路接通了?
整組人都被擴音器裏的聲音吸引了目光,除了許文詩和鍾立文。他們默契地生出一臉無奈的表情,雙雙掃射到開口對話的程小雨身上。
“請問是卜瑤蓮女士嗎?這裏是西九龍重案組,我們在調查一起凶殺……”
“哈,其實這是電話留言,我現在不在,有什麼事請留言,我會很快回複你的。”
這個句子有如尖刀利劍,毫不留情地切斷了重案組小警長溝通的話語。
電話果然轉去了留言信箱。然而,沒有嚐試過的人,誰會知道,開頭那親切問話的語聲,其實隻是提前設置好的錄音。
那段提示音,陽光又鬼馬,也許能成為卜瑤蓮周圍的人沉悶生活中的調節劑,卻給了A team所有探員一記當頭棒喝。
韋世樂冥思片刻,向剛進屋的兩人問道:“立文,阿詩,你們倆查到她的手機是什麼型號的嗎?”
兩位探員琢磨不透他的意圖,難道,根據手機型號,也能確定卜瑤蓮是否死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