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見證了香港的繁榮,也見證了香港人的骨氣和赤子之心。
數分鍾之後,程小雨推開了試衣間輕巧的木門。走進大廳中時,她已換了一幅造型。一襲水藍色的魚尾修身禮服加身,暗紋提花衣料映照著屋內頂燈、繾綣著潤澤的光芒,肩頭和腰間的小吊飾給服裝增加了靈動之感,竟有種低調的大家閨秀之美。
整套衣服,配上她雖然不算高挑但十分勻稱的身材,尤其襯托出她的腰身和長長的雙腿,真有一種水一般的感覺。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這也是她酷愛的老子名言之一。
幾位店員同時爆發出一陣驚呼,就連韋世樂也眼前一亮。
“不錯,看來我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他三兩步靠近,讚歎女友的同時,也連帶誇耀了自己的欣賞水準。
“好了,不用再挑了,就這套了!”
幹脆的決定,讓程小雨微微一怔。
“這套?”
她忍不住上揚了眉毛,將內心的驚訝毫無保留地展露無遺。剛才試衣之前,她特地查看了衣領上懸掛的價格標簽,幾乎是她整整兩個月的人工啊!
韋世樂的雙眼仿佛帶了魔力,輕易地將她的心思看穿。
“別猶豫,我第一次正式送你禮物,不要說不喜歡。”
程小雨在神色驚惶中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份厚禮。
韋世樂隔空指著她的鼻子,在她出口之前堵住了所有的語句:“別說感激的話,真要想感謝,明日多出力、加緊解決掉手上的case就好。”
呼——她長長地舒展出一口氣息。果然,世上所有無言的浪漫饋贈,都是有代價的。
回到家中,程小雨小心翼翼地掛起長裙,仿佛對待一件珍貴的至寶。
枕著美麗的心情入睡,仿佛連長夜都為此歡愉,送她一夜好夢。
天亮時分,她將禮服從櫥櫃裏取出,仔細地折疊好,裝入漂亮的紙質提袋,攜帶著飄揚的心情來到警署,刷卡進門。
她的步履比平日更加輕快,衣袂比平素更加翩然。她穿過門廳,進入升降電梯,沿著走廊步入重案A組的辦公室。
徑直走到窗欞邊,程小雨拉開了窗簾,一轉身,終究又被包裹進一片明亮的光暈裏。
組員們陸續到齊,新一天伊始,昨日未畢的話題又再繼續。
程小雨率先呈上了花一整晚時間精心準備的功課:“各位,我已經通過共同平台給CRB(刑事紀錄科)的Madam 梁——粱小柔發了求助消息,相信她看到以後就會回複的。另外,這是我在網絡上search到的全港內有大型烘箱或者烤爐的地方。我想了想,要能把一個成年人全身比較均勻地烤幹,應該需要很大的烘幹容器。昨天Happy sir提醒過,凶手可能會擁有實驗室,至少是有實驗室的使用權,想想可能還是科技公司開發部或者是高校和科研機構才能做到……”
後麵的語句沒有機會出口,已經被鍾立文一聲利落而響亮的反問打斷:“Happy sir昨天有提到說凶手具有實驗室嗎?”
李柏翹與何禮賢先後搖了搖頭,許文詩鼻孔出氣地輕笑起來。
否定答案的,但笑不語的,或心中通透,或茫然不解,卻都不願說破。唯有盧天恒,打碎了委婉的好品質,直截了當地點名:“他應該是在收工後說的。”
鍾立文依舊不明:“收工後才說的,我們當然沒聽到咯。”
李柏翹用手機的平板電腦暗暗地戳了戳他的側腰:“小雨說了你就知道了,何必深究?”
恍然大悟的瞬間,三分尷尬,七分赧然。鍾立文收斂住神色,伸手做了一個OK的姿勢,低頭在T. Pad的屏幕裏,隨手翻動資料。
這是渡過尷尬時刻的標誌性轉場。
韋世樂深諳此理,不予揭穿,隻解釋道:“昨晚分別後,我和小雨又去拜訪了‘咀爽爽’餐館。原來,我們之前試圖調查的星野迪廳老板厲嘉瞳,並不是屍體發現前一晚最後一位離開的客人。她離開以後,還有兩位熟客落腳吃飯,按照報案人何寬心的說法,她在厲嘉瞳付款後還入後廚、為最後兩位客人端菜,他們的廚師也在其間整理過房間,當時並無異樣,所以,厲嘉瞳的嫌疑似乎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