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穩定收入的工作獨立自主,而又懷著懲惡除奸的信念,那年夏日,她果斷揮刀剪下留了很久的青絲流蘇,投考了警校。
“從今天起,你們將開始為期27周的集訓,畢業後會根據你們表現和特長,分到警署的不同部門。Uand?”
“Yes,sir!”
警校有無數BT的訓練項目,在那裏,沒有性別之分,沒有年齡之別,隻有日複一日殘酷的打擊和嚴峻的考驗。
並非教官們沒有人文關懷,也並非他們不懂得憐香惜玉,而是他們深知,學員們一旦畢業,麵對的可能是層出不窮的凶徒。在社會學校裏,沒有課堂給他們犯錯的試驗,沒有教官給他們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
由於從小的曆練,小珊在高強度的訓練下堅持了下來,再苦再累的經曆,她依舊能思維活躍,想出各種渡過難關的辦法。
她的目標隻有一個——銀笛獎。
某一日,在夜幕下的操場上跑了20圈之後,她終於停下來,躬著身子強烈地吐納著空氣。
歇夠了,流失的精力也一點一點地恢複。當她回歸到可以自由活動的狀態時,忍不住狠狠地踢打著牆麵,開啟了對教官的吐槽模式。
“死向sir!破向sir!爛向sir!”
她如此刻苦,他依舊說她差勁。明明3000米跑了第二,他居然說她不夠努力;明明筆試拿了滿分,他竟然懷疑她提前拿到了試題,要她重考。
心裏的不甘驅使她一屁股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在“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向sir鬥,其樂無窮”的思維裏,中年教官被碎碎念地處以各種極刑:腕足、刈鼻、臏膝…淩遲處死、五馬分屍……
終於,當嘴皮子磨不動了,持續不斷的刑罰詞彙才銷聲匿跡。
夜風清寒,拂過她的麵龐。她稍稍轉頭,看著自己在月光下投射出的朦朧影子,迷迷糊糊地睡去。
許是真的累到極致,她竟然做了一個美夢。夢中,她畢業了,拿到了銀笛獎,很快可以做一名警察,除暴安良,努力去保護一切需要保護的人們。
然而,成事在天,歲月無常,稍稍一筆,便可以改寫整個人生。
次日清晨,小珊早早從操場上醒來,迅速洗漱完畢,首先到達指定地點等待新的訓練項目。然而,她等來的不是全新考驗,而是被向sir請進辦公室的命運。
那位年近不惑的長輩,滿意地打量小珊半晌後,說明了來意:他們正著手打擊有黑道背景的社團,務必要取得其中相關人員製毒販毒的證據,進而找出與他們接頭的幕後主腦,徹底擊潰一整條製毒利益鏈條。
所以,他們選中了小珊,去做臥底。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我?”
與所有同齡人一樣,小珊喜歡問這個問題。
“因為在同屆學員裏,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向榮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解釋,“我們查過每一位學員的背景,你現在孑然一身,所以無牽無掛。因為一無所有,所以無所顧忌,隻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夠在腥風血雨的社團爭鬥下生存下來。”
他看向小珊的時候,始終眉目慈和:“當然,我們會尊重每個當事人自己的意願,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當今天什麼也沒發生過,你可以繼續留在PTS,待接下來的考驗全部通過,就能做一名合格的警察。但你必須保證,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今天事情。”
小珊的心底激起一陣不小的漣漪。她從辦公室的窗子向外看去,看到了朝氣蓬勃的同學們,看到了那群向畢業奮進的少男少女,臉上洋溢的微笑。
她終於明白,這麼多學員,為何向sir獨獨對她格外嚴苛。也許,從她踏進警校的第一秒起,作為毒品調查科行動組高級督察的他,就開始關注她,企圖把她培養成一名合格的臥底。
良久之後,她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凝視麵前的長輩:“向sir,我接受你的任務。但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成功……”
“沒關係,我會繼續帶你的。你要謹記,踏出PTS的那一刻起,你不再是學警,甚至,不再是警隊的成員。你從來沒有投考過警校,中五一畢業就因為身無長物、無處可去做了小混混,懂嗎?”
“嗯。”
她不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抹掉警校的一切,用虛假的身份偽裝自己,直到連自己也被騙過。
“警方為了保護臥底的安全,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你的身份。我們有個安全屋,將來隻能那裏見。你記住,萬事小心,有情況隨時向我彙報。”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