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的手機鈴聲將厲嘉瞳拉回現實。魏濂晨聽畢電話,麵色沉了下來:“Shit!小黑搞什麼搞,讓他去散貨,竟然被上麵的條子抓住了。”
厲嘉瞳眼神微挑,思緒飛轉。她靜立旁觀,任由他發泄怒火,趁此時機忖思當下處境,斟酌應對策略。待麵前的社團話事人語畢,她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口:“晨哥,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
魏濂晨不知她所指,卻願聞其詳。
“小黑向來魯莽,已不是第一次失手。我查過,上麵接貨的人是個陰險的老手,他背後的勢力我們暫時還沒摸透。為了避免小黑再一次讓我們損失慘重,我把他的貨用麵粉換了一半,即便交易成功,到時候對方問起來,我們也可以解釋說為謹慎起見我們分批交貨。”
她把語速放得很慢,每一個詞組,都仔細觀察著魏濂晨的麵部神情。他繃得很緊的麵部神經稍稍鬆弛了,雙腿也緩緩地移開。
這是心情約略息怒的表現。厲嘉瞳不敢有半點放任,聲音越發輕軟:“所幸,被我換下來的一半,現在還好好的存著,暫時安全。晨哥方便的話,我帶你去取。”
魏濂晨悲喜不辯的臉上終於露出玩味的笑意:“阿瞳,幹得好!”
得到誇讚的不僅有厲嘉瞳,還有盧天恒。
當初聯係北京大學校方時,除了請他們傳來林帛的照片,他還請求借用林帛入學時填寫的學生登記冊,用於套取指紋,與香港中文大學林帛登記冊以及“卜瑤蓮”出租屋裏衣物上留下的指紋比對,測試是否為同一人。
由於林帛尚未畢業,學生登記冊還未存入檔案室,學院行政部門可以自行調動,節省了大半時間。今日航空加急速遞已經到來,加上昨夜他們去出租屋和今早去中學大學取回的證物,很快就能等來結果。
淩佳顏的速度神乎其神,隻花了一小時有餘就將所有信息上載到裏。北大學生登記冊上的指紋,與死者卜瑤蓮的完全吻合,而中文大學的指紋卻與前兩者徹底不符,證實為另一人。
與法證報告同時傳來的,還有她不遺餘力的吐槽:“PKU(北京大學)那張紙保存的過程中經手人沒有戴手套,上摸來摸去的人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才提取到一個比較完整的指紋。中文大那張也隻是稍微好一點點。好在死者的衣物大部分都隻有她自己的指紋,想要哪隻手指的都能找到。”
程小雨清楚地捕捉到她語氣中的抱怨,對著對話框的話筒說一句:“辛苦了妖女!你真的很神速,十萬個like給你!”
“再加十萬個!”接踵而至的是好姐妹許文詩的聲音。
“Nice!”韋世樂在看罷報告後喜形於色,答案很快就會揭曉了。
何禮賢仍舊堅持昨日的理論:“林帛與卜瑤蓮在中學時期就認識了,卜瑤蓮幫林帛考到了北京大學,還幫她掙來了獎學金和到中文大當交換生的機會。林帛要回身份道中文大入學後,擔心卜瑤蓮把這件事說出去,就殺人滅口。”
鍾立文將T.Pad放於桌麵,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伸出右臂親昵地把上他的肩膀,笑得人畜無害地道:“炒粉,你的想象力真是令電視劇編劇都自愧不如。”
不難聽出他話中的揶揄。何禮賢嫌惡地抓住他的手背,拿開了自己的身體:“頭兒憐憫你周末要考升級試,昨晚沒讓你出動,我們做完了你那份,你今天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感謝你們的幫助和感歎你的想象力並沒有衝突。”鍾立文依舊笑的誇張。
“這次我站立文這邊。”韋世樂用結案陳詞結束了下屬小幅度的爭執,“你們知不知道,確定卜瑤蓮指紋的,除了出租屋裏的衣物,還有一個證據。”
問話引來了隊友們的齊聲反問:“是什麼?”
他轉了神色,靠上椅背把問題拋回給了聽眾們:“你們覺得,最直接確定一個人指紋的是什麼?”
“屍體?”李柏翹的思維總是敏捷,“但是……她都成幹屍了,套取不到指模了。”
盧天恒沒有參與其他人的追問,旁觀的態度卻最容易給出答案:“是身份證。”
Bingo!韋世樂打出一個響指。
“所以,卜瑤蓮身份證上的指紋,與出租屋裏的匹配上了嗎?”何禮賢在安心等待答案的同時,又生出一絲不悅:早知如此,他們從一開始就應該直接套取出租屋裏的指紋與身份證上的比對,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上司的答案卻迅速地消除了他的負麵情緒,甚至給他帶來了隱約的不安。“可以說是匹配上了,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而是,交叉匹配。”
交叉匹配?
他的話語令程小雨一怔。在這個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時代,DNA親子鑒定是白叟黃童皆懂的手段,然而,交叉匹配是個什麼新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