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尋跡室虛險象近(1 / 2)

茶點屋裏的兩位小夥伴在看到屋外跨進的同僚後便起身相迎,麵上的神色俱是平淡無波。

“頭兒。”“頭兒,她們沒有來。”

鍾立文主動挪到自家女友身旁,把對麵的位置留給了小組長。韋世樂點點頭,與程小雨並肩落座,叫了奶昔和綠豆沙。

服務生禮貌道一聲稍等,便鑽進吧台忙碌起來。韋世樂將頭湊近程小雨,細聲嚅囁道:“我找個機會去查查微波烘幹機。”

程小雨輕斂下頷,看到對麵一對小情侶如出一轍的不解情緒。那兩張臉龐上強烈的求知欲望讓人動容,她不得不探長身子,將頭湊近桌子正中,低聲解釋:“Pro. King告訴我們,這家店裏有一架微波烘幹機,可以快速製作幹屍。”

她的話音剛落,韋世樂已經離開了座位。

考察的結果讓他思緒遊走。鶴鳴居的微波烘幹機是全封閉式的,有半人高,類似於一個放大版的微波爐。他遠遠地觀望一陣,便反身折回座位,思考一些細節。這時候,手提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老大老大,來電話啦……”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炒粉那家夥打來的。程小雨期待著韋世樂的反應,而他已經接起,耐心地接收新的信息。

“頭兒,問了半天,石斌榮並不認識那個路邊人員,他已經被老板扣了半個月工資以示懲罰,我估計他以後不敢再犯。我們讓他在平板上做個拚圖,拚圖結果send到群裏了。”

話音傳到程小雨耳朵裏,她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裏準確地摸出了T.Pad,指節靈活地點開了客戶端。對於確認送貨人員是否他們期待的那位,她已經迫不及待。

屏幕上的頭像,除了長發,完全沒有任何麵部特征,輪廓旁還用文字注明了臉型不確定。這樣的拚圖,存在的意義又在何處呢?

程小雨心情悲哀地將T.Pad轉向對麵兩位小情侶,不出意外地贏來了他們鄙視的眼神。畫麵再轉向身側的韋世樂,隻需一眼,他已經對線路那頭的人開啟了批判模式:“沒有五官的拚圖叫什麼拚圖?”

然後四人就聽到一聲可憐巴巴的解釋:“都怪石斌榮一心隻顧著賭馬,根本沒有看清楚那個路邊人員的模樣,更無從提供任何有效辨識信息。我們問他那個人是男是女,他都隻說好像是女的,不確定。”

男子也可以蓄長發,就像女性也能剪寸板一樣。單憑青絲長短來決定對一個人性別的判斷結果,往往會誤入歧途。何況,若凶手要掩飾身份,更可能刻意戴上假發,注意力在別處的送貨員稀裏糊塗的答案,完全不能做準。

韋世樂壓製住內心的洪荒之力,囑咐道:“好了,就這樣吧,你們先回警署,準備好問詢室,待會兒錄口供。”

說完這句他就掛機了,完全不給何禮賢任何回應的機會。現在,他隻想與孖文小分隊彙合,商量下一步行動路線。這時候,鍾立文從剛剛打開的中抬起頭來,發出一聲抑製不住的驚呼:“柏翹有料!”

華夏有雲: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用西方名言說就是: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也將為你打開另一扇窗。

在群消息界麵裏,出現了一條李柏翹的最新對話,他查到,趙曉穎從小就被扔棄在社署門口,包裹她的繈褓上刻了一個“趙”字,兒童院的工人當她姓趙,就給她取名做趙曉穎,希望她可以如破曉的陽光般明亮,也有一顆聰穎之心。她不負此名,開朗外向,結識了許多朋友。兒童院的孩子來路複雜,有父母雙亡的孤兒,也有一出生就被遺棄的棄子,還有走失或者被拐走解救後找不到親人的可憐孩童。仍有親人在世的幾位,後來陸陸續續被領養走,而孤兒最後被留下。

趙曉穎在兒童院交遊廣闊,留下了許多合照。韋世樂仔細端詳李柏翹發來的舊照,心底升起一股錯落的搖曳之感。方才得知趙曉穎的不在場證據有疑點以後,他本以為她是當年被拐的孩童之一,成年後習得科學知識,報複拐賣集團的上線,所以才急於確定她的行蹤。而現在,柏翹的發現證實,她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女,身份的偏差讓他推測的犯案動機如履薄冰。到底哪裏有問題,亟待他們重新挖掘。

一陣鈴聲將他的思緒從沉思中拉回,又是千篇一律的賣萌語氣。他翻了白眼,不予理睬,任那個童音繼續發酵。

“老大老大,接電話呀……老大,電話來了,怎麼還不接!”

怒氣衝衝的語氣沒有成為終結之音,反而持續進行。“老大老大,來電話啦……”轟炸進入第二輪,一聲一聲起伏相交,讓人聽得心悸,似乎真的能感受到那股怒不可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