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危機解除覓真凶(2 / 2)

鍾立文徒然轉身,錯愕地捕捉到趙曉穎臉上的一抹徹底的絕望。

之後,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見,那個眼神潰散的被捕女學生,毫無預警地倒了下去。

程小雨迅速蹲下身子查看情況,臉上的詫訝很快轉變為驚恐。在這個驚魂甫定的午後,她無可避免地憶起在星野了解玄靈子情況的那個夜裏,知情服務生可怕的死法。迅速腐爛,不帶一點先兆,那樣丟臉的狀態。她害怕麵前這位女學生,用同樣的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惶然不安地向外移動目光寸許,拋出的眼神被韋世樂接住。他淡定地搖了搖頭,伸手一探趙曉穎的鼻息。微弱的呼吸紊亂而長短不均,卻沒有停止,與他猜測的一致。他轉頭決斷說:“阿詩和小雨帶她去醫務室,林同學也一起,立文跟我走。”

幾人一前一後地穿過試驗田,回到校園的中心地帶。午餐時間已臨近尾聲,校園廣播站的播音也已歇聲,大道小徑上,師生的腳步銳減,紛亂錯雜的喧囂氛圍也逐漸歸於安寧。

兩位男士與女同僚分道揚鑣,疾步進入了教學區,理學院大樓就在不遠處,每一間窗格清晰可見。李柏翹的回複來的恰到好處,韋世樂正在止步踟躕,他的來電就點亮了手提電話屏幕。韋世樂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起,聲音急促地應答:阿喂,柏翹,說。”

線路那頭的聲音起伏不定,顯然是之前工作時運動量較大、疾跑疾走的結果。他盡量放低聲線,讓語氣聽起來平定一些:“Happy sir,我查了兒童院收的曾經被拐的小孩子名單,又找了修女辨認趙曉穎合照裏的孩子,重合的一共有兩個,華淑芬,和孟寰庶。我在照片上圈出來發你裏了,你看一下。”

掛上電話,韋世樂呼出長長的一口氣,神情裏有一種恍悟的驚喜:“難道是他?”

打開客戶端,放大李柏翹發來的圖片,在一張大合照裏一左一右地圈出了兩張腦袋。小女孩清瘦,小男孩圓潤,兩人的位置相去甚遠,距趙曉穎也並不近,看不出有什麼格外親密的關係。

韋世樂低頭與鍾立文耳語幾句,簡單交代了接下來的任務,而後攜他雙雙踏入了理學院大樓。

景博實驗室的成員們大多已經到崗,或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小憩,或瀏覽著電腦屏幕閱讀文獻,或已經奮戰在試驗操作裏。《警世賢文》裏有兩句詩,雖然老套,卻也精辟: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沒有過人的堅持和毅力,沒有超卓的勤奮和刻苦,再聰明的人也將一事無成。在全港最頂尖的實驗室,跟隨百裏挑一教授學習,果然需要付出超出常人許多倍的心血,才能站在那個可以居高臨下的位置。

兩位探員找到正在午休的教授,向他打聽了那位要找的人,而後順著他的指引穿過走廊,來到樓層盡頭的一間屋子。一位清瘦的青年忙碌在實驗台邊,他的動作細致而嫻熟,像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韋世樂駐足觀看了一小會兒,心底在默默地感歎,他的樣貌與少時已經相去甚遠。現在的他修短合度,那時候卻是個圓乎乎的小胖子,若非知曉他們是同一個人,幾乎無法辨認出。人們常道,女大十八變,其實,有些男性在青少年時期的變化,也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波瀾於後,他依舊專注試驗,不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是否也如表麵一般平靜無波。

當他整理罷器具,將所有物品有條不紊地擺回架上,轉身時有些愕然地捕捉到兩位探員的身影。韋世樂向他友好點頭,聲音清亮地問:“同學,你認識趙曉穎嗎?”

青年怔愣了一秒,繼而回神點頭:“兩位阿sir,請問有什麼事?”

“我們有宗案子,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

驚訝的神色在年輕的學子臉上一閃而逝,這一刻自然的反應,到下一刻已經開始了演戲。“她……有什麼……曉穎學妹從來與人無怨,她心思簡單,又真誠待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樣緊張的表情令人動容,不禁感歎學生們的純粹與善施援手。

“現在我們還無法定論,所以要請你協助。”鍾立文的回答簡潔明了。

青年點頭,語色有約略的顫抖:“那,請稍等,我收拾好試驗台就出來。”

韋世樂狀似不經意地劃出右臂,蜻蜓點水般地碰觸到他的手心,又迅速地伸到台前。“我來幫你,可以嗎?”

他搖頭拒絕:“不必了,需要戴手套。”

待一切收拾妥當,他隨兩人步出了實驗室。

進入電梯間,金屬門在眼前緩緩合上。封閉的小空間內,韋世樂風馳電掣地掏出手銬,準確而牢固地銬住了羅學長的雙腕。

淡定的神色驟然變色:“阿sir,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