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誠惶誠恐的回到乾清宮,乾清宮裏放了冰塊,十分陰涼,我貪涼,靠著一根圓柱坐下,身上的汗沒多時間便幹了,舒爽了不少。
皇帝還在午間小憩,我不能打擾他休息。皇帝睡覺總是很安靜,悄無聲息的,沒有男人慣常的呼聲震天,我進宮幾個月倒也熟悉了。可我還是沒料到,皇帝會突然開口說:“三寶。”
被皇帝這麼一叫,我忙狗爬似的上前回話,磕頭道:“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半坐起來,問:“你對朕送的禮物可滿意?”
皇帝醒來就惦記著問這件事?皇帝這麼問話,分明是求表揚啊!我會意,立刻毫不吝嗇將所有溢美之詞加諸在他身上,道:“皇上英明,奴才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
“夠了,你這個太字的鋪墊夠多了。”
我本來打算說上百個太字來表達對那份大禮的滿意程度,皇帝竟然這麼嫌棄!我隻好換另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表達,道:“皇上,那份大禮,奴才非常滿意,謝皇上為奴才所做的一切。奴才為報答皇上厚恩定竭盡忠誠,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嗯。”
我說了這麼多表忠心的話,皇帝就回一個嗯字,這也太不給麵子了!皇帝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對我這麼敷衍,嗚嗚。
我想起無珠同誌還在烈日底下暴曬,便厚著臉皮道:“皇上,奴才為那份大禮取了個名字叫無珠同誌。皇上英明,請問皇上,奴才應該怎麼處置無珠同誌?”
“這點小事也要來問朕?”
皇帝的意思是處理無珠同誌就是芝麻大點的事,我也忒不懂事,拿這點小事來煩他。我忙認錯道:“皇上息怒,奴才知錯了,奴才不該拿這點小事勞煩皇上。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每天為江山社稷操勞,奴才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奴才這就去自領二十大板,皇上請息怒。”
我連磕三個響頭,想起身去領板子,又不死心,興許皇帝沒聽到我要打板子的事情呢?我隻好懷有一絲期望再說一遍,道:“皇上,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領二十大板,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皇帝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三寶,你誤會朕的意思了,朕是說他既然有眼無珠,那何不把他的雙目挖去?”
把無珠同誌的雙目挖去?不太好吧。他那一雙眼睛雖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這個皇帝的貼身宦官,但把他的眼睛挖去,我會良心不安。哎,我真是太心善了。
我替無珠同誌求情道:“皇上,挖眼珠什麼太可怕了,奴才怕會遭天譴。奴才有個懲治無珠同誌的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不置可否,我就當他是默認了。我繼續道:“皇上,無珠同誌以打劫為業,整日遊手好閑,皇帝何不沒收他的所有家產,把他發配充軍?”
“嗯。”
皇帝竟然又答應了我這個請求?
看來,皇帝對我的喜歡,還真不隻那麼一點點。我內心喜滋滋的,趁著皇帝還沒看膩我,我可以趁機多撈點口頭上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