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製定了這樣的政策,我不會成為禍國殃民的人,我很欣慰。不過,皇帝有時會犯中二病,我可以趁著他犯中二病的時候爭取一些難得的福利,這是對策。
我輕聲回道:“皇上,奴才知道了。”
皇帝遞給我一塊紅豆餅,我接過來,道謝後,皇帝說:“知夏,第二次見麵,你記得是在哪裏?”
“宮裏。”
皇帝沒說話,貌似是想我接下去說?我隻好吞下嘴裏的紅豆餅,喝了一口水,又拿手帕擦了嘴,確認儀容還算整齊後說:“皇上,奴才記得那好像是一年後,家母被封為誥命夫人,具體是幾品,奴才記不清了。太後老人家當時還是當朝皇後,點名要家母帶頑劣的奴才進宮謝恩。”
“那年,令堂被封為三品淑人,也是誥命。但隻有一品和二品官員的正妻、嫡母獲朝廷誥命,才能被稱為誥命夫人。”
皇帝名為嚴錦,說話還真是邏輯嚴謹。
我娘被封誥命,我連名分都分不清楚,身為皇帝的貼身宦官,這一點還真是我的錯。我回道:“皇上,奴才知錯了。家母被封為誥命淑人,奴才隨家母一起進宮謝恩……”
“你穿著大紅色十樣錦妝花褙子,下配一條寶藍緞子菊花刺繡馬麵裙,頭上梳著墜馬髻,簪了兩朵新采的芙蓉花,笑容天真爛漫,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到處看,很有靈動的美。”
皇帝竟然連我進宮當天的穿著打扮都一清二楚!我是聽皇帝這麼一說,才模糊的記起來是這麼打扮的。
然而,我記得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我娘從進宮謝恩前三天開始,聯合我那奸臣爹命下人不要放我出去玩,還特意請了一個賦閑在家的教習嬤嬤教導我禮儀,妄圖臨陣磨槍不亮也光。教習嬤嬤大約有五十多歲,手上總是拿著一根戒尺,我站姿難看,啪的打一下;我翹二郎腿,啪的打一下;我行萬福金安禮搖搖晃晃好沒規矩,啪啪的打個四五下,活脫脫一個在世容嬤嬤。
被教習嬤嬤打了半天,我不幹了。午飯的時候,在教習嬤嬤吃飯時,放我親自養的大黃把教習嬤嬤咬了一口。就此,我達成了自己的心願,不用學習禮儀。我娘賠了一大筆醫藥費給教習嬤嬤,還含淚把我狠狠責罵了一頓,我那奸臣爹甚至對我動用了家法。我被打怕了,乖乖的呆在家裏直到進宮。
獲封誥命,有相應的冠服,我娘去見皇後是一件極為隆重的事情,天沒亮我娘就開始梳洗,還命丫鬟給我穿衣打扮,我娘叮囑我要這樣做不能那樣做,囉嗦了一個早上,歸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皇宮裏處處都是貴人,我不能貪玩,衝撞了貴人,不然沒人能保住我。
我看在我娘苦口婆心勸說的份上,不想在外人麵前給家裏丟臉,是以穿好了衣裳,我都不說話,進了皇宮也是緊跟我娘,絕不亂看亂問。
直到,皇帝出現了。他比一年前長高了,也帥了一些,但他被人欺負了。一群穿著富麗堂皇的小孩子們,每個人手裏拿著一個雞毛毽子,隻有他手裏拿著一本《論語》被眾人嘲笑隻會讀書不會踢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