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138 賜字(三)(1 / 2)

到了禦書房,皇帝奮筆疾書,正在批閱奏折,我命小宦官們輕手輕腳的放下孫鬱,趁機偷看皇帝,皇帝仍執筆寫朱批,不曾抬頭看一眼。

我輕咳一聲,跪下回稟道:“皇上,太醫院的院使大人已經出發去英國公府,隻是孫禦醫身體抱恙,他執意不肯回家養病,要帶病工作,奴才隻好把孫禦醫帶來,請皇上定奪。”

我說完話,皇帝繼續寫朱批,等了好一陣子,皇帝才放下蘸著紅墨水的細毛筆,將其擱在硯台上,又把奏折合上,放在案頭。

做完這些事,皇帝看了孫鬱一眼,隨後看著我,問:“這就是全部的事實?”

我瞅了瞅孫鬱,孫鬱也回看了我兩眼,我覺得假傳聖旨那件事不能隱瞞,也瞞不住,不然皇帝怎麼會那麼問呢?我隻好說:“皇上,奴才曾假傳皇上的旨意讓孫禦醫回家養病一天,奴才該死,奴才實在是看孫禦醫燒糊塗了還要帶病工作。是奴才僭越了,奴才該死,請皇上懲罰。”

孫鬱急忙辯解道:“皇上,是三寶公公菩薩心腸,想方設法讓微臣回家養病,望皇上看在三寶公公一片善心,還有微臣並沒有擅自離崗的份上,從輕發落。”

禦書房內十分寂靜,顯得孫鬱的嗓音有些沙啞,在太醫院的時候,那麼多人說話,我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

孫鬱這是何苦呢?孫鬱明知道皇帝對我與別個不同,何須在病中還說這麼多話?沒的浪費腦力和精神。

就算皇帝要追究我假傳聖旨,頂多是打板子或者其他什麼小懲罰,我就不信皇帝會往死裏整我,不給我活路。

皇帝臉色不善,目光在我和孫鬱之間徘徊,皇帝該不會懷疑我和孫鬱會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感情吧?我自認為我和孫鬱走得近,那完全是我有事相求於孫鬱,像去太醫院領藥以及孫鬱替我治病等,我和孫鬱兩人可是堂堂正正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皇帝若是比較有腦子,就應該能看出來,我隻把孫鬱當哥哥當朋友,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至於孫鬱喜歡我,皇帝總不能霸道到讓天下人誰都不能喜歡我的地步吧?更何況,孫鬱從來沒表白過,也不曾逾矩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來,孫鬱謹守本分,無論是為人臣子還是在太醫院當禦醫,無不兢兢業業。

皇帝若是真心喜歡我,就不能那麼霸道,以及度量狹小。什麼我的女人別人都不準看,那種思想太狹隘,我總不能一輩子隻認識皇帝這一個男人。

我已經想好了,要是皇帝要為難孫鬱,我一定要為孫鬱出頭,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當然,我還是希望皇帝像以前說的那樣,允許我和孫鬱往來。

皇帝說:“孫愛卿,朕命你即刻回家休息,若是明早點卯時,你還是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朕必然要追究你的不是。”

皇帝的意思是給孫鬱放一天假,讓孫鬱在這一天內,務必要讓燒退下去,要是明早點卯時,仍是高燒不退,皇帝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孫鬱磕頭道:“皇上,微臣隻是輕微發燒,並無大礙,待兩帖藥下肚,必然藥到病除。”

“孫愛卿,你再多說一個字,朕便要你多在家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