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210問君能有幾多愁(四)(1 / 2)

我心裏擔憂孫鬱,又不好逼著孫鬱交待一切,看著孫鬱悶不吭聲,隻看著沙棗樹的花葉發呆,實在是憋悶不已。

等待,最煎熬。

沙棗樹的黃花太小太密,看久了眼睛便覺得有些酸脹。我抬眼看金屋,皇帝正邁上台階,一步步往上走,身後跟著刀疤男。

刀疤男和皇帝來金屋做什麼?談事情?

我不知道皇帝是否發現我和孫鬱就藏身在金屋旁的兩棵酸棗樹上,皇帝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台階,眼神不曾亂看。倒是刀疤男在後麵左顧右盼,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我和孫鬱。

我注視著皇帝的背影,他脊背挺直,每踏上一個台階,都具有行雲流水般的美感,看起來傷勢影響不大。相比之下,刀疤男走路的姿態未免太過凶悍,毫無美感可言,而且暴露出他的野心。目送皇帝走完最後一級台階,推門進金屋,直至金屋的門被關上。

金屋裏,是另外一種紙醉金迷的世界啊。

陽光強烈,地麵升騰起一股熱氣,饒是我坐在沙棗樹上,也沒覺得多涼快,反而是越坐越熱,額頭上不斷地冒出汗珠。沙棗樹在這麼炎熱的天氣裏開花,要是在京城,炎熱夏季的午時,絕大多數花枝都被曬得奄奄一息,直到太陽偏西後那些花枝才好似活過來一般,重新舒展枝葉。而沙棗樹紮根在大草原上,曆經風吹雨打,也要在夏天開花綻放特有的異彩。連沙棗樹尚且知道要對抗炎熱天氣,要對抗貧瘠的土地,我身為一個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比沙棗樹幸運多了。沙棗樹這麼努力地存活,我還有什麼資格不好好努力?

我煩躁的心情瞬間被沙棗樹治愈了。

我喊道:“孫鬱,你餓不餓?”

孫鬱搖頭表示不餓,我假裝沒看見,又問:“孫鬱,你餓不餓啊?天氣這麼熱,總得吃點東西喝口水,不然你中暑暈倒從樹上摔下去,我可沒辦法救你。”

我故意說這麼多話,是想撬開孫鬱的嘴,讓他說說話。隻要他說幾句話,慢慢的就會有交談的欲望,那樣我才有機會得知孫鬱到底經曆了什麼。

孫鬱仍是不答話,隻坐在沙棗樹上把頭搖得像招財貓一樣。

孫鬱還是不想說話。

太陽當空,已到午時,孫鬱不吃不喝,又在太陽底下暴曬,雖然有沙棗樹的枝椏遮蔭,但大中午的時候,就應該閉門不出在房間裏午憩消暑。再加上我自己口渴到不行,出了那麼多汗,不補充水分怎麼行?

我像一隻靈活的彌猴一樣,順著沙棗樹的樹幹滑下,當我的雙腳踏在地上麵,金屋那邊的木質台階被矮胖男踩的嘎吱作響,矮胖男手裏提著一個食盒,急不可耐的下樓梯,然後朝沙棗樹這邊走來。

我站在沙棗樹下的樹蔭裏,待矮胖男靠近後,我毫不客氣的給了矮胖男一個腦瓜崩。

矮胖男把食盒放下,用手揉腦門,抱怨道:“哎呀呀,夏姑娘,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是幹什麼?”

我刻意抬高聲音說:“你還真會躲事享福,孫鬱出門,你為什麼不派人跟著?難道刀疤男沒叮囑你務必要派人保護我們的安全?孫鬱也是刀疤男的座上賓,你一個疏忽,導致孫鬱出事,我不找你算賬找誰算?難道去找你家王子?我彈你一個腦瓜崩算是輕的,要不是我又渴又餓我早就對你拳打腳踢一頓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