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皓光正擔心慕容誌不知怎麼對付自己時,看到慕容誌隻是伸出三指搭在自己的脈門上,吊在半空的心才算放下來。他知道,慕容誌要試自己的武功。楊皓光放得很輕鬆,甚至可以說很隨意,沒有一點反抗和抵禦之意,任由慕容誌的真氣往自己身上流竄。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這期間楊皓光看到慕容誌的表情非常奇怪。忽驚,忽奇,忽怒,忽喜,令人弄不清他心中到底想些什麼。
楊皓光突然感到一道勁氣從慕容誌指中傳來,與自己體內真氣相遇。楊皓光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便索性不管任由體內真氣施為。
慕容誌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手指剛搭上楊皓光的脈門,就傳來一股反震的力量。若非自己追加一成功力,差點就被震開去。此時雖有些驚訝,卻也未放在心上。用上兩成功力沿其經脈運行,才沒過一段,慕容誌貫入的真氣就被另一股真氣所阻再無法前行。不僅如此,還有被擊退的跡象。
作為武林一代宗師,堂堂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哪能這麼泄氣,再追加一成功力,沒想結果還是一樣。再加一成,才算頂得住。慕容誌也是一時好勝心起,加到七成功力,這才算有了優勢。不過楊皓光的真氣並未如想像中被一擊而潰,稍稍退卻後又反撲回來,其勢竟遠超於前。
此情形令慕容誌大為不解,細細觀察下,才發現一點眉目。原來自己的功力正慢慢減弱,而對方卻逐步增強。而造成這樣的原因好像也是由於對方的真氣,那真氣似有吞噬、溶合自己貫入他體內的真氣。這麼怪異的真氣是他闖蕩江湖幾十年來從未碰到過了,今天總算是讓他開了眼界。如此爭下去定是兩敗俱傷,這可不是樂見的。且目的以達,何必再作無畏之爭,慕容誌這才一下收回了自己所有功力。
察到慕容誌功力已退,楊皓光問道:“伯父,您覺得如何?”
慕容誌額頭已見細珠,目中卻爍光不減,肅道:“看來你師傅真乃奇人也。有機會我一定要向他討教一番。”
楊皓光連忙謙虛道:“我師父再厲害,也是漁村一個老人。”
慕容誌微微的道:“你師父是鳴沙村土生土長的嗎?”
楊皓光道:“當然不是!他是我出生那一天才來到我們村的,跟我特別有緣,所有才收了我做徒弟。”
慕容誌隻點點頭,又道:“皓光,你將來必非池中物,可有何打算?”
楊皓光嘻嘻道:“伯父,不瞞你說,我沒有什麼打算,就是想在江湖上走一兜。現在您招我做女婿,慕容世家就是我的家,而我就是慕容世家的一份子。”
暈,楊皓光正經起來的時候,說起話來就像抹了蜜一般。
慕容誌聞後似有所感,長歎的道:“你不像其他人,有誌於江湖。不過象你這樣敢愛敢恨,直來直去的少年,現在江湖上是越來越少了。”
楊皓光道:“伯父,為什麼您明知我有了妻妾,還要把雪兒許配給我呢?在雪兒看來是非常的不樂意的?”
慕容誌微笑的道:“哈哈,這你可就不懂了。我的女兒,我最了解。女孩子嘛,總會有那麼點口是心非。我把雪兒許配給你,就是因為你的責任心。那些糟糠之妻,你都不舍得拋去,何況是雪兒。我相信你會好好待她的,這個我就不說了,免得過於矯情。”
楊皓光沒有想到慕容誌如此豁達,心裏充滿感激,道:“有嶽父大人這句話,皓光定不負雪兒!”
楊皓光反應果然不是一般的快,剛剛還是叫慕容誌做伯父,現在就是嶽父大人了。看來楊皓光打蛇隨棍上的功夫,還真是有一套。
“雪兒那丫頭從小嬌寵慣了,任性得很。以後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麻煩,你和她相處,我反倒放心。因為,這兩天的接觸中,終於讓我找到一個可以克住她的人了,嗬嗬!”
慕容誌爽朗的笑聲中透著父親對女兒的慈愛。
楊皓光驚喜的道:“嶽父大人盡可放心,我保證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慕容誌滿意道:“恩,很好。現在沒事了,你出去吧!”
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楊皓光臉上一紅,應聲退去。同時鬆了口氣,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最壓抑和擔心受怕的一席對話了。
慕容誌此時卻也不輕鬆,身為慕容世家一家之主,武功和智慧都是一等一的高,絕非平庸無用之輩。可任他尋遍腦中所有記憶,在江湖上也找不出一位能和楊皓光師父莫老爺對得上號的人物。
慕容誌沒有懷疑楊皓光所說的,因為他認為楊皓光不可能編出如此謊言,楊皓光說話的時候,完全是真情流露,而且是沒有任何城府心計的人。
江湖上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人物,莫非是……不可能,決計不可能,慕容誌想著。不說十六年前他已經葬身大海,就是他活著,精通陣法,琴棋書畫,甚至醫術,再有絕高的武功,隻怕他再活十六年也沒有如此通天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