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沒有一絲月色,隱隱的樹木幽暗散發著陰森氣息。秋風落葉,風扇動著樹葉,發出幽靈般沙沙的聲音,呼呼風聲,密林裏的對話聽的不太真切。
“主人,除了幽蘭殿是進不去的,煙王府並沒有什麼異常,而南無風近半月之餘不在府上,一直在南冀國的邊境,跟蹤得知是尋找酒家商人,現已經聯絡南冀國幾個老一輩的酒行家,是為了雲木兮開酒鋪做準備”。
生硬的語氣不帶絲毫情感,沒錯這就是魚兒,於平日裏活潑可愛的魚兒判若兩人,麵部沒有絲毫表情,空洞的黑眸融入了這幽暗的黑林,身體僵直的立著,如同林間挺拔的木幹,看到她合動的嘴形,才知道方才那聲音是出自她口。
“酒行家?”黑衣人質疑的語氣,頓了片刻,“你無需再在跟蹤南無風了,現在的任務是想辦法進到幽蘭殿裏,幽蘭殿施了陣法,隻能智取”。
“還有一件事,雲木兮她可以進入幽蘭殿,我們可以利用她”。
“她進去了”,極其平淡的陳述句,眸底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即再次開口道:“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隻要能進去”。
“諾”魚兒如死人般回應著。
一陣風吹過,聲音再次被淹沒。
許久,黑衣人才如鬼魅般高速穿梭在林間,直到消失在黑暗中。
這時,魚兒一個激靈,空洞無神的眸光瞬間恢複了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黑色的眼珠轉悠著,像是忘記了方才發生的一切,蹦著跳著出了密林。
木兮和青梅一吃完飯便出了煙王府,現在已經到了集市中心,向著酒鋪的方向,一路上木兮擔心著,魚兒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古代也是有人販子的,萬一被賣到哪個偏遠的地方怎麼辦?想著便加快了步伐。
直到遠處看到酒鋪裏的點點星火,木兮便鬆了口氣,心中陣陣怒火,這個魚兒大晚上的不回府害的她們擔心,沒有剛見時那般聽話了,等會定要到好好的對她說教一番。
和青梅一進去鋪子便看到小小的身影坐在高高矮矮的酒壇子間,腦袋埋進了酒壇裏,大酒壇套著小酒壇,這麼大的工作量,定是沒有歇息過。
聞聲,魚兒抬起了頭,看清了來人,一臉興奮的站了起來,重心不穩,絆倒了幾個酒壺,興許是坐久了腿麻木的緣故吧。
灰土的小臉,挽起的袖子,手裏還拿著擦酒壇的髒抹布,一臉的天真無邪,“小姐,青梅姐姐你們來了,這是最後一個酒壇了,馬上就好”。
“慢點”,木兮大步踏了過去穩穩的扶住了她。
她心頭一滯,放在嘴邊的責備咽了下去,木兮走向了魚兒,拉起她的小手,將她手裏的髒抹布放下,同時魚兒的小手又縮了回去,“小姐,魚兒手髒”。
木兮心頭一酸,再次握起了魚兒的小手,刮了下她的鼻根,“傻瓜,你和青梅當初不為榮華富貴的跟著我這個不得寵的王妃,娘親去世的早,娘家的拋棄,在這個世上我隻有你們兩個親人了,既然一早就認定了你們,我就是永遠不分家的親人” 。
木兮伸手擦著魚兒臉上的灰土,輕柔的說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看著木兮如暖陽裏的眸光,魚兒心中一暖,垂下了頭,挽起木兮的胳膊,吸了吸鼻子,“小姐是第一個對魚兒好的人,魚兒自小就被家裏人賣掉了,是小姐讓魚兒感覺到了親人是什麼”。
原來又是一個孤兒,和青梅一樣,記得青梅說過她從小就跟著秋慈,和這個身子是一起長大的。
木兮將站在一旁的青梅拉了過來,低聲著:“以後我們就是親姐妹,親姐妹!”,像堅定信念般一字一句的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