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立刻下旨,煙王府一幹人等免去死罪,但死罪雖免,活罪難逃,他們將被發配邊疆,削去皇室血統,永世不得踏入江都半步”,南月明提筆在聖旨上落下了幾行剛正利落的毛筆字。
永世不得踏入江都,木兮聽到這裏不竟有些心寒,無情最是帝王心,為了皇位,可以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認了,不過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活著就好,什麼皇家地位都不重要了。
“走,陪朕去一趟牢獄”,南月明帶著禦旨下了台階,這次他會讓南無風徹底死心擊垮他的自尊
“諾”,木兮雙手撐著地,由於跪的太久,身子已然麻木。
側頭看著起身緩慢的雲木兮,南月明企圖伸手拉一把。
木兮直接無視他伸過來的手,咬著牙站了起來,低著頭,卑微的語氣,“皇上,您先行”。
南月明知道這女人在和自己賭氣,以前她不是這樣的,說不定氣消了就好了吧,南月明收回手走在了前麵,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去牢房。
木兮規規矩矩的跟在後麵,現在的她已經嚐試著慢慢適應自己就是一個奴婢,看來要一輩子老在這宮裏了。
在門外偷聽的人,聽到裏麵的人要走出來了,立馬躡手躡腳的躲在了光線照不到暗影下。
隨著南月明和木兮的走遠,那人又現了出來,朦朧的月光之下,這人正是南月婉兒,她剛才準備找南月明說點事情,就看到雲木兮進了禦書房,她也就跟著進去偷聽,沒想到聽到這些驚人的消息。
南月婉兒出了禦書房,加快了腳步往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
“母後大事不好了”,南月婉兒都沒有通報一聲直接衝進了太後的寢宮。
“何事慌張,平日都不見你如此”,皇太後正躺在鳳池裏鬆懶的語氣,閉著眼睛享受著溫水的浸泡,還有幾個麽麽在身側伺候著。
“太後娘娘是公主求見”,屏障外的丫鬟通報著。
太後抬手示意,身側的麽麽停下了按摩,太後從鳳池裏站起來了,眾麽麽給太後拭身和寬衣。
“母後,皇帝哥哥他,他,他去了牢房”,南月婉兒喘著氣,話都說著一半。
太後披好最後一件衣服,在麽麽的攙扶下十分優雅的走到屏風前麵,看著神情焦急的南月婉兒,擺了擺手,屏退了左右的丫鬟侍衛。
“哀家知道,煙王府的人馬上就在牢房裏斬首,明日就把屍體搬到大街上示眾”。
“不是的,母後”,南月婉兒著急的口吻道:“皇上又臨時改變主意了,免去南無風等人的死罪,隻是發配邊疆,現在皇上已經下了旨意正往牢獄裏去了”。
“什麼,不可能”,太後直接給否定了,她知道皇上比她這個太後還要恨南無風,皇上對於煙王一直都是處心積慮,現在終於有了可以除掉煙王的機會,不可能就這樣放虎歸山。
“母後,兒臣所說一切屬實,是兒臣親耳在禦書房外聽見,當時雲木兮向皇上求情,皇上就答應了,然後就一起去的牢房”。
“雲木兮,又是這個小狐媚子”,太後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來火,老狐媚子死了好幾年,現在她的種又來禍害她的兒子。
南月婉兒靠近皇太後挽起她的胳膊,嗔怒道:“母後,就是她在皇帝哥哥麵前吹了耳根子,所以皇上才被迷惑了”
“走,擺駕去牢獄”。
南月婉兒立馬扶著太後,兩人坐上了轎子,趕往牢獄。
南冀國的牢獄是建在皇宮地底下的一處地下的封閉空間,一年多見不到陽光,分不清白天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任何溫度,連星光都沒有。
木兮跟在南月明的身後,幾個侍衛在前麵帶路。
幾縷冷月透過泥土縫隙照了進來,卻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安靜的可怕,還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木兮感覺很是壓抑,是個正常人呆在這裏都要得抑鬱症了。
他們走到黑道的盡頭,侍衛將平整的牆壁往裏麵推開,牆被推開了,裏麵是一個更暗的暗室。
侍衛點亮了台子上麵的蠟燭,密室裏才慢慢明亮了起來。
木兮用手半遮著眼睛,在黑暗裏久了眼睛有些不太適應。
鐵籠裏麵的人低著頭,青絲遮住整個頭,雙手被鐵鏈高高吊起,光著上身,身上沒有一塊是好的,縱橫的傷口已經血肉模糊,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