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遲易炎這才放下“凶器”,暫時放棄“先殺成柯滅口再斷頭發脫身”的念頭。
宋太醫氣都喘不勻,看得出來是飛奔過來的,他低著頭,兩手高舉過頭頂,紫檀托盤上放著個大罐子,罐子裏是透明的液體。
“皇上,這是微臣按照古方配置的潤發藥水,具有奇效,隻是用起來麻煩,需要勞煩您和這位姑娘躺下一會兒。”
遲易炎和成柯便並肩躺下來,宋太醫把他們沾濕頭發慢慢揉搓。那藥水也不知是什麼做的,不一會兒被兩人扯得毛躁的發絲便柔軟服帖起來,依稀可以看見上麵如嫩柳條般粗細的一個個小辮子。
宋太醫擦了擦腦門的汗,“臣倒還從沒見過這麼精致的編發。”
遲易炎聞言,斥責般的狠狠瞪了旁邊的成柯一眼,成柯立刻把視線挪向別處,心虛的吹口哨,同時她感覺到自己衣領子裏的某個小東西在動,她不動聲色的伸手彈了它一下,示意它老實呆著別被人發現。
又過了好幾個時辰,就在成柯覺得自己快大腦充血的時候,宋太醫歎了一口氣,高興道,“好了,解開了。”
成柯立刻挺身坐了起來,扭了扭腦袋,僵硬的有種脖子都不是自己的感覺,整整兩天一直朝左邊歪著頭,神經末梢都快壞死了。
就在成柯如釋重負的時候,後背忽然生出一種無比陰冷的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隻聽遲易炎道,“宋哲,你先出去,把殿門關上,讓宮人們都退到宮院外去。”
成柯立刻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她機械的扭頭去看遲易炎,果然,那人眼中一記記飛來的眼刀幾乎快把她砍死。
她訕訕地笑,“那什麼,有話咱們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遲易炎笑的很冷殘,“誰跟你說,朕是君子了?”
成柯覺得這會兒的遲易炎就像條蛇,她都能看見他陰森森獠牙上的毒液,於是道,“我這個人是比較嘴賤一點,說了什麼惹你不開心你別放在心上就是了,不管怎麼樣,我當初還是救了你的不是?”她豎起三根手指,非常認真的道,“我保證,隻要你放了我,今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也不會說給任何人,咱倆就當這兩天的事兒就跟沒有一樣。”
成柯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也非常能屈能伸,所以這種服軟的話很能張口就來,對她來說,臉麵乃次要之物,可要可不要;錢財乃重要之物,能要最好要;而小命則是必要之物,必須得要啊。
遲易炎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雖然跟成柯認識不過寥寥數天,但他很清楚,成柯雖然外表顯現的大大咧咧沒頭沒腦,但內裏古靈精怪的主意很多,最擅長裝傻充愣然後趁人不備插人一刀,還睚眥必報記仇得很,根本不是善茬。現在在皇宮裏他還能占絕對優勢,可出了宮門,天曉得她能想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辦法來報複他。
雖說他現在的名聲已經很臭不在意被人更抹黑一點,但這次出宮,牽扯的事情很大,絕不能有一絲風聲走漏,否則他這些年的苦心孤詣都會白費,所以……
遲易炎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成柯。
成柯的第六感告訴她,自己要倒黴,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要跑,卻被遲易炎眼疾手快的拽住,拖到麵前,然後整個身子都朝她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