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遲靖離嘴角抽搐幾下,一雙眼睛牢牢盯著成珂,誰手滑能滑出這個水平?
能特意轉身把窗台上十來斤重的沙盆,手一滑端起來,再手一滑往上撒出去?
成珂的借口真的是敷衍都不認真,偏偏還一臉純良看著他,笑的憨態可掬,但是眼睛裏的笑意卻是惡意滿滿的看著他,甚至充滿挑釁和不屑,提醒他知難而退。
“世子爺有潔癖,這一身沙該多不舒服,還是趕緊回去換身衣服。”成珂心裏樂的那叫一個愉快,歪打正著,遲靖離竟然有潔癖,難怪素日裏不是黑衣就是白衣,不喜花色。
現在給他一盆沙,據成珂多年經驗,隻怕潔癖患者已經內心崩潰爆炸了吧。
成珂想的不錯,遲靖離很久沒有被人觸及過底限,別說一整盆子沙土,就連茶水也沒一個人敢染到他身上過。
現在一動,頭上的沙順著發絲往下滑落,還落在他的衣領裏,遲靖離簡直心裏膈應的恨不得立馬脫下衣服,在熱水裏洗上一個時辰。
但是他黑著臉,看著罪魁禍首成珂一臉得意取笑的表情,微微斂眸,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隨即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成珂,把自己的發髻拉開。
一頭烏黑瀑布般的黑發散下,遲靖離神色如常,輕輕抖了抖頭發,沙土便順著光滑柔韌的發絲齊齊滑下,“不必,隻是些塵土而已,也並沒有那般打緊。”
什麼鬼?成珂愣了一下,沒想遲靖離這麼堅持,趕都趕不走,索性黑著臉,走在前麵,把不爽遲靖離的態度,擺的一清二楚。
抖幹淨身上的塵土,遲靖離沒有任何退避之意,反而跟了上去,看著成珂負氣的背影,唇角揚起一絲笑意,手滑?想趕他走?他堂堂東柯世子爺,不說威名遠揚,在朝廷內外,哪個不知他,哪有被成珂這麼一個女子欺負的道理。
遲靖離跟在成珂身後,路過一道窄巷,餘光瞥了一眼走廊邊擺放的花盆。
眼神在成珂身上停留片刻,就伸手去拿那一盆花,指尖快觸及那湯盆大的花盆,遲靖離微微停頓,往後一移,拿起那個看起來很輕,隻有小碗大的巴掌盆栽。
成珂其實一直刻意和遲靖離保持斜線距離,餘光也一直觀察著身後的遲靖離。
果然,成珂不動聲色微勾唇角,不在往後看。
在盆栽飛過來的那一刻,“哦世子爺……”成珂裝作不經意,一個利落的回身,雙手穩穩的接住。
看著懷裏小小一個輕飄飄的盆栽,成珂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這個世子爺真有意思,報仇就報仇,還不忘記憐香惜玉,她記得之前遲靖離要拿的,是個臉盆大的盆栽,現在又換成這麼小一個,這世子爺真是有意思。
遲靖離沒想到成珂居然能穩穩接住花盆,成珂還是裝作不經意回身剛好接住的樣子,“這……花盆怎麼會在天上飛啊?”
麵對成珂婉轉的質問,遲靖離也勾唇一笑,“本世子看這花兒開的挺好,就拿過來看看,誰知道忽然手滑。”
成珂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哦,這樣啊。”繼而把花盆直接丟回給遲靖離,遲靖離穩穩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