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又絮叨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掛斷了電話,從始至終,也隻有她一個人在說話,就好像回到阿姨家,絕大多數時候,也隻是她和阿姨說話,母親總是眸光沒有任何聚焦的靜靜聽著。
門被敲響了,安然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伸手打開了門鎖,在門鎖剛打開的一瞬間,她忽然回神,忙又想要再鎖上,可是晚了,江北撐住了門,強硬的推開了一條寬寬的縫。
“滾!”安然毫不客氣的冷冷盯向他。
他沉默了片刻,幽幽的問:“喬安然,你是不是認為我來這兒,是為了你?”
安然不吭聲,等於默認。
“你太高看自己了,我隻是為了躲開我爸和我姐,他們絕想不到我會住在這種地方。喬安然,不要以為每個王子都愛灰姑娘,最起碼,我不是!”
他的態度忽然冷了,猛地鬆開手,大步走回自己房間,留下一臉呆滯的安然,如在雲裏霧裏。
江北回到自己房中,嘭的一聲甩上了房門,甩掉脫下窩在沙發裏,煩躁的按開電視,可是畫麵是什麼,他完全沒有入腦。
平生第一次,有女人對他說“滾”,實在太傷自尊了。
曾經,他隻需對任何一個女人笑一笑,甚至多看一眼,對方馬上就會貼上來,不把他強拉上床都不死心,而今,這個除了有點姿色之外什麼都不是的小丫頭,居然對他說:滾?
江北氣惱的將茶幾上的東西一甩胳膊掃了下去,轉眸看了看牆壁,忽然想起,一牆之隔就是喬安然。
他站起身,抄起一個健身球對著牆砸了過去,嘭一聲響,健身球又反彈回來,徑直砸在他胸口上,痛的他哎呦一聲,愈發懊惱起來。
這就好比傷害自己深愛的人,結果最痛的會是自己。
安然剛在床上躺下,就聽到隔壁一陣亂糟糟的響聲,緊接著牆上咚的一聲響,她嚇得猛地坐了起來。
如果江北真的發瘋,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會對她怎麼樣?
安然抱著雙臂,呆坐在床上,嚇得不敢入睡,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有時輕有時重,不時的就讓她的心猛的顫動一下。
江北她不了解,他背後的勢力讓她心驚膽戰,可是,這也並不意味著,她會因此而屈服,向他出賣自己。如果她想,她早就不知道墮落了多少回了。
江北豎起耳朵聽隔壁的聲音,卻什麼都聽不到,好像他發火隻是在懲罰自己,對麵的人毫無知覺。他又泄氣了,充滿了挫敗感,頹廢的又窩進了沙發裏。
這一夜,一堵牆壁的兩邊,一對男女各自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隻不過,一個是因為害怕,一個是因為莫名其妙的煩亂。
早晨,江北起床之後先去敲喬安然的門,房東馬上獻媚的提醒他,喬安然今天走的特別早,江北站在她的房門口發了一陣子呆,默默滾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知道,她是為了躲開他,才故意早走了許久。
當然,昨夜徹夜難安的,不僅僅是喬安然和江北,顧微涼也同樣。
看著喬安然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他發動汽車離開,卻在回家洗漱之後,完全沒有睡意,端著一杯紅酒在陽台上坐了許久許久,直到午夜的鍾聲敲響,他才呆呆回房。
安然吃了早飯,在街心公園溜達了幾圈,才到上班的時間,這一次,她終於沒遲到。
顧微涼在落地窗前站了半晌,也沒有從上班的人群中看到 喬安然的身影,田助理抱著文件進來,看了他一眼,低聲提醒:“喬安然今天上班特別早,據說是全公司第一個,您再看也看不到。”
“我什麼時候說我在看她了?”顧微涼驀然回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田助理也不反駁,放下文件轉身出門,關上門的一瞬間,吐了吐舌頭。
從走進辦公室開始,就站在窗前看,現在都上班好大一陣子了,文件也給您送來好幾份了,您都不看,不是在等她,是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