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涼沒吭聲,安然心裏亂的像一團麻,其實她不想騙他,又知道他無法接受自己辭職,而她又不敢告訴他母親的事,猶豫了片刻,她試探著說:“其實,你完全可以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
顧微涼猛地抬頭,狠狠盯住她,眼底閃過駭人的冷光,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冷聲警告:“喬安然,別跟我說這種話!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記一輩子!”
安然哆嗦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
說一句都不行,如果她強行離去,他會不會氣瘋?如果有一天重逢,他會不會直接掐死她?
他的憤怒,沒有讓一心要離去,躲開喬嶽的安然打退堂鼓,反而愈發堅定了她離開的決心。隻是,她再也不敢提了,更不敢早交辭職報告了。
“你大姨媽走了嗎?”看到她嚇得臉都變色了,他意識到自己實在太凶了,忙轉移話題,語氣也變得輕柔了許多。
“沒呢!你大姨夫走了嗎?”
“……”
“眼神這麼凶幹嘛?難道你來的不是大姨夫,而是大姨媽?”
顧微涼的眼神更冷了:“……”
安然瑟縮了一下脖子:“噢哦,原來你是大姨媽和大姨夫一起來的!”
“喬安然,我覺得我要是掐死你一百遍,都說明我太心慈手軟!”
安然鼓起勇氣回瞪了他一眼,而後便垂下眼眸發呆。她有些鄙視,男人啊,是不是都是想那個想上癮的?好像和女人在一起,一定要那個那個的。那麼,他到底是愛她,還是因為想那個那個才要和她在一起的?
她意識不到自己走神了,直到他的唇又狠狠覆了上來,帶著懲罰的意味咬了她一下的時候,她才驀然回神。
天,她方才居然在YY:馬上要分手了,是更應該冷漠無情呢?還是應該來一次最後的纏.綿呢?如果告訴他,就在她打算來一次最後的纏.綿時他吻醒了走神的她,他會不會後悔死?
正吻的難分難舍的時候,他忽然在耳邊輕問:“喬嶽給你打電話了?找到公司裏來了?”
安然顫抖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反應印證了楊思遠給他傳遞的信息,楊思遠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顧微涼能猜出來。
顧微涼抱緊了她,輕聲說:“別怕,有我!”
對喬嶽的調查已經開始,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能查到一些什麼,既然安然不想說,那就不揭她心底的疤。
房子終究還是轉租出去了,因為匆忙,也為了避開所有的人,她在應付著先隨便租了另外一間更小的房子後,悄悄將自己的東西轉移過去,然後急急忙忙和新房客簽了轉租合同,很急也很小心,幾乎瞞過了所有的人。
顧微涼周五和江北一起回了E市,他們要去見寧向天,商議在新緡投資的事,也因此給了喬安然更多的時間。
安然本還想和苗苗告別的,可是苗苗不在,大概也是回家了。
她不知道,此刻的苗苗,正和江北、顧微涼在一架飛機上,隻是為了避嫌,她坐了經濟艙,還戴了黑超,戴了帽子。
而她真正的身份,其實是江北的新助理,這是顧微涼都不知道的。
寧向天也來了E市,不過他瞞著思思母女,他怕思思來了又纏著江北,江北能不對她急就已經是在顧忌交情了。
三方會談很順利,江北已經做好了企劃方案,關於資金注入的時間,大家也都商議好了,一周之後會一起去新緡市,那裏要開一個招商引資的酒會,他們三個都在被邀請之列,但江北代表的是獨立的自己,顧雲航也去,他代表的才是江氏企業。如果一切順利,這一次去就會正式確定投資的事。
江父一如既往的反對江北自己創業,但也一如既往的管不了桀驁的他,尤其這一次寧向天也在幫他,江父就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由著他去折騰。
家族企業隻能先由顧雲航管理著,但是遲早是要交給江北的,他畢竟是江家的獨苗,他認定的唯一繼承人。
顧微涼很忙,但是仍舊每天抽出時間給安然打電話,最初,安然都接了,他不知道,依依不舍的掛斷電話之後,安然早已是淚流滿麵。
離開,真的很痛很痛……
周日,在接顧微涼最後一個電話時,安然深呼吸一口氣,對他說她在外麵,手機沒電了,可能今晚打不了電話了。顧微涼讓她回去充電,她笑了笑,沒有回應。
掛斷電話之後,她分別給楊總監和顧微涼各發了早就準備好的郵件,隻是,楊總監的是一封辭職報告,而顧微涼的是兩封:一封報告一封信。
顧微涼非常忙,他是在回到D市的晚上才看到那封信的,那一瞬間,杯子從手中滑落,落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如同他的心。
她真狠!一定不是臨時的決定,一定準備了很久,卻在最後一刻通知他,說她要辭職,要離開這座城市。
她真冷!她說她其實不愛他,隻是放不下過去的美好,所以,在錯的不是很深的時候,彼此都放手吧!
她真虛偽!她說,他是好男人,應該會有一個更好的女人來愛她,而自己隻是他的經過,不是終點,所以,忘了她吧!
顧微涼看著自己的電腦,心都在滴血,拳頭緊緊握著,青筋嘭嘭跳動,喉結上下滑動著,他費了極大極大的努力,才讓自己不至於將電腦砸掉。
大口大口喘息著,他忽然驚醒,第一反應是去摸手機,可她的手機從下午就是關機。
他懵了,真的懵了,外套都來不及穿,就抓了車鑰匙跑了出去。
車子開的像飛機,闖了幾個紅燈他不知道,被很多人罵了他也不知道,瘋了一樣的衝到她租的院子前,下了車衝進院中上了樓,他才發現自己在發抖。
嘭嘭敲了許久的門,沒有人開,也沒有亮燈,苗苗從隔壁出來,打著嗬欠,說她還沒回來,他的心才略微鬆了一口氣,可是苗苗猛地一個激靈,抬頭看看拉著窗簾的窗台,喃喃的問:“她養的小花兒怎麼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