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安然與苗苗坐在一起吃午飯,安然喝了一口濃湯,笑著問正在喝水的苗苗一眼,壓低聲音問:“你喜歡江北?”
苗苗嘴硬,咬死不肯承認:“咳咳咳…喬安然,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江……江北了?沒有,他是我上司。”
安然低低笑了起來,笑聲曖.昧極了,頓時吸引了餐廳裏其他人的視線,苗苗忙作揖求饒。
安然忍著笑嚴肅的逼問:“說,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江北?”
“喜歡,但也僅僅是下屬對上司的喜歡。”
“拉倒吧你!”
“真的啊!”
“我可是過來人了,你那小眼神還能瞞得住我?”安然咯咯笑了起來,壓低聲音湊過去,小聲說:
“當他的視線不落在你身上時,你會一直凝視著他的臉,當他的視線落在你身上的時候,你的視線從不敢迎過去。你和他說話的語氣是比較隨性,但是!大多數時候你還是都聽他的,偶爾的任性,是因為心底視他和別人不同。”
苗苗的汗都下來了,含著一口水緊張兮兮的盯著她,半晌才幽幽醒轉,咽下口中的水,認真提醒:“我……他……你……”
苗苗什麼都沒說出來,哼了一聲,趴在桌上裝死,安然咯咯笑的更歡。
兩人又愉快的聊了一會,直到苗苗上班,安然也不好再叨擾,於是瞎逛了逛才回到酒店。
剛回去顧微涼便將下午對寧向天請求的事跟她講了。
“讓我叫他爸爸?怎麼可能?”安然脫口而出的拒絕,迅速避開他的視線,不敢讓他看出自己的心底的震驚。
其實她很糾結,憑心而論她很想叫寧向天一聲爸爸,但是……
顧微涼並不著急,將前後的打算都說了一遍,唯獨沒有說害怕雲航會報複她,他知道安然善良,每一次的勸慰,都是從對寧向天好的角度來說的,結果說的本就軟弱善良,又被他欺負的安然還是動了心。
晚餐很豐盛,入座的隻有幾個人:安然、顧微涼、寧向天、江北,僅此而已!
最初,眾人都沒提起認幹女兒的事,隻是吃了一會兒,便扯到了這個問題上,顧微涼對安然笑著說:“安然,給你義父端一杯酒,表示敬意。”
安然愣了,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她竟呆了許久都沒有動,因為她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爸爸?我多想真的叫您一聲爸爸啊!可是,我可以嗎?我行嗎?
您的另一個女兒,會不會愈發嫉妒我?
雖然我不怕她,可是我不想爭奪父親的愛,爭奪到最後,弄到姐妹兩敗俱傷。
我寧願遠遠守望,隻求給您和母親,永遠的平靜和安寧。
寧向天笑著看向安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靜靜的等待,可是心底,早已如小鼓在敲,咚咚響個不停。
輕晚,你的女兒馬上也要成為我的女兒了!真好!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便會重逢,一定會!
“安然,快叫一聲爸爸,寧伯伯會給見麵禮的!”江北笑著慫恿,他也希望他的女神,有更好的生活,卻全然沒有預料到,這是微涼在為安然爭取更多的保護與支持。
安然還在遲疑,胸口砰砰狂跳著,手放下了筷子,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去摸那一杯酒。真的很難,非常難!因為,媽,我不確定,您會不會原諒他啊!
可是,怎麼辦?怎麼辦啊?我真的好想叫他一聲爸爸!
我想揪他的胡子,想揪他的頭發,想管著他抽煙,想限製他喝酒,想心情不好的時候欺負他一下,想心情極好的時候向他傾訴……媽,我是不是背叛了您?我該怎麼做?
寧向天終究還是失望了,因為等了足足有十分鍾,喬安然一直將視線投注在酒菜上,就是不敢看他,也許是,她根本就不想?
寧向天心底一聲苦澀的歎息,輕輕搖頭,苦笑,緩緩開口:“算了,丫頭還記著我的仇呢!不要勉強了……”
“安然!”顧微涼卻急了,別人不知道內情,可是他知道啊!
明明寧向天欣賞安然,安然也關心寧向天,這樣的提議如果實現了,他也放了心,多好的事,這個倔丫頭,怎麼就是張不開口呢?
“安然,給你義父端一杯酒啊,今兒咱們都要好好喝一杯!”江北也嬉笑著打圓場,所有人都在給安然鼓勵,給她和寧向天台階。
安然的手握住了杯子,卻沒有端起來。這一聲爸爸,真的很難叫出口來。
“吃飯吧!”寧向天心底愈發苦澀,卻不忍心看著安然那樣的糾結和掙紮,自歎自己沒有那樣的福氣,他死心了。
“你們倆都沒安好心,明明知道爸爸血壓高,還要我給他端酒,罰你們!狠狠的罰,必須的!”安然冷哼一聲,一咬牙,脫口而出。
一室的靜寂,三個男人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半晌反應不過來。
她叫了?她還真的叫了啊!她……她不但叫了,還叫的這樣自然和親昵……
安然的臉有些紅,她端起酒杯迎向江北,笑著說:“你先提議的,罰你!我喝一口你幹一杯。”
江北眼角一抽,指著微涼問:“明明是他提議的吧?”
安然哼了一聲,搖搖頭:“沒聽到,反正就聽到你說了。”
江北惱怒:“喬安然,你這嫁雞隨雞,嫁顧微涼隨顧微涼,可你不還沒嫁呢?說不定將來你要嫁的人是我,可別得罪我,免得我到時候虐待你!所以安然,你甭罰你未來的丈夫我了,罰夏某人吧!他將來可是別人的丈夫。”
顧微涼沒吭聲,默默的站起身,走到江北背後,雙手捧著他的臉,沉沉的命令安然:“娘子,灌!使勁灌!”
安然咯咯笑了起來,腹黑的顧微涼她忒喜歡了!
安然馬上站起身,捧著一杯酒就對著江北灌了下去,江北喝了一半嗆了一半,指著壞笑的微涼和安然對寧向天哭訴:“寧伯伯您看……您要為我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