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狠狠將手中的咖啡杯扔在桌上,低聲怒喝:“喬嶽,你能不能不提這事?我最近手頭緊,我答應了給你就一定會給你,區區二百萬,我章玫也不會放在眼裏。不過,顧微涼那混蛋,如果有機會,我饒不了他的!這筆賬,我一定要算回來。”
喬嶽笑了,身體前傾,輕聲說:“答應我一個條件,錢我不要了。”
“什麼條件?”章玫警覺的望著他。
“告訴我我叔叔和顧微涼的父親,究竟有什麼恩怨?”
章玫皺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喃喃的反問:“你對喬安然還不死心?你以為他們之間有恩怨,喬安然就會和他決裂,是嗎?”
“是!”喬嶽咬牙,承認的幹脆利落:“如果有辦法讓喬安然認為顧微涼幫她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上一代人的恩怨,是一個騙局,你說,喬安然會不會恨顧微涼入骨?如果她恨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多了整顧微涼的機會?”
章玫震驚的望著他,許久許久,咽了一口唾液,艱難的說:“沒有……沒有任何恩怨。”
喬嶽眯了眯眼睛,冷笑一聲,並沒有揭穿她的謊言,而是端起了咖啡杯,淺淺抿著。
章玫短暫的失態證明了他的猜測,他一定要挖出她的秘密,哪怕是一部分。
她離開後,喬嶽揮揮手,叫來了自己的心腹,低聲交代了幾句,心腹點點頭,眼露狠光,轉身離去。
喬嶽也沒再久留,坐上了自己的車,司機轉頭問:“喬先生,我們去哪裏?”
“回公司吧!無處可去。”喬嶽沒有睜開眼睛,沉沉歎息。
“老爺子剛剛又打電話來要錢了,說是又賭輸了,這回要十萬。”坐在副駕駛上的劉助理回頭稟報說。
喬嶽冷笑,幹脆利落的說:“不給!從今天開始,一分都不給,告訴他,他什麼時候離婚休了那個該死的女人,什麼時候給他。”
助理沒敢吭聲,喬嶽的心情忽然糟透了,睜開眼睛看向車外,默不作聲,手機在這個時候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是來自於D市。
他接通了,問了兩聲,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就在他準備掛斷的時候,手機那端卻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他聽了一陣子才聽出來,居然是喬安然。
“安然……安然是你嗎?”喬嶽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喬嶽,我問你一件事……”喬安然有氣無力的,聲音低的他勉強能聽到。
“好,你說!”喬嶽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死都不敢想,喬安然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我不追討你欠我什麼,就當我們互不相欠。我隻問你,你跟我父親那麼久,你是否知道,我父親和顧微涼的父親,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過?我是說,不好的事……”
喬嶽震驚,眼底閃過喜悅,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他懷疑的什麼,喬安然也發現了端倪。可是,他確實還不知道詳情啊!隻是能從當年的賬冊中發現一點點線索,但是賬冊被人做了手腳,看不出完全的真相。
喬嶽畢竟是喬嶽,他沒有正麵回答,因為他還沒有找到答案,他回答的讓人愈發遐思:“這個…有是有的,但是…安然,我早就說過,顧微涼不是真的愛你,他在利用你……”
“閉嘴!”安然幾近崩潰,她不敢從另外一個人口中再聽到這樣的回答了,可是她又不能不去追查真相,越是深愛,越是迫切的想要否定她眼睛所看到的所謂秘密。
“我隻問你,知道不知道我父親和顧微涼父親的事……”
“知道。”喬嶽馬上回答。
“他們發生了什麼?”
“一件生意上的事,也許是導致顧微涼父親破產的原因之一。”
“具體的內情呢?”
“安然,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如果你肯回到我身邊,我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哼!我打電話之前,就確定你會用這個條件威脅我,可是喬嶽……算了,我不想說什麼了。”
安然掛斷了電話,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公用電話的超市,又跌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
她不敢用自己電話打給喬嶽,隻能用公用電話,果然,片刻,老板便招呼她:“小姐,剛才你打的電話又打回來找你了。”
安然搖搖頭,努力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向前走,漫無目的,像是失去了靈魂。
走了沒幾步手機響了起來,她木然的看過去,是顧微涼!
她按掉,對方再打過來,她再按掉,顧微涼又打過來,大有她不接,他就不停的打的意思,安然直接關機。
在寒風凜冽的街頭遊蕩了很久,她實在撐不住了,但是她不會回去的,想要找一間賓館住下來,可是沒有帶身份證,身上的錢也不多,她隻能找了一間胡同裏的家庭小旅館,這是她初到這座城市的時候,曾經住過的,一晚上才幾十塊,沒有身份證也可以。
脫了羽絨服,鎖上門,她蒙上被子倒頭大睡,不哭不鬧、不喜不悲,像一個木頭人。
哀大莫過於心死,沒有得到真相又如何?母子倆的對話,還說的不夠清楚嗎?他接近她,隻是一步棋,他不是真的喜歡她啊!
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包括與喬嶽的爭鬥,原來都是為了追查某些真相?可她,居然天真的幻想與他的天長地久。從頭到尾,她都天真幼稚的像個傻瓜。
顧微涼呆呆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再看看她扔在沙發上的浴袍,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不在家,包沒有帶,但是手機帶了,她去了哪兒?難道是出去買東西了?可是為什麼他忽然有些心慌的感覺?
顧微涼放下手機去做飯,可是粥溢了、菜糊了,鹽也放多了,做了一頓不成功的飯,廚房卻一片狼藉,這在從前,有輕度潔癖的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可是今天,他看也沒多看一眼,又跑到了客廳去打電話。
關機!一直都是關機!顧微涼心急如焚,想了想,抓了車鑰匙開車出去找,找了半天又回來,家裏又是空空如也,她好像忽然就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