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他瞪著自己,不輸氣勢的瞪了回去:“瞪什麼瞪?照片是靜止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微醉?”
“喬安然,你今天情緒不穩定,你在失控中,我不怪你不講理……”
“你才不講理呢!”
“你講理啊?”
喬安然狠狠的看著他:“我不是不講理,我是十分不講理,你後悔認識我了吧?”
“安然,不管怎麼說,被人尋到了拍下照片的機會,就是我的錯。如果我的警惕性再高一些,安排的再周密一些,大概就不會出現這樣的誤會,更不會上別人的當。所以,你生氣你不講理,都是很正常的。
安然,我不強求你信我,我也不黏在你麵前,讓你無法冷靜思考。安然,你就在這裏住一晚上,冷靜冷靜,我也是,我去訂離你最近的房間,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想通了告訴我。你需要多少時間去想,我都等你。”
顧微涼已經在退讓了,他後悔死了,早料到寧思思會這麼無恥,他一定毫不客氣的躲的離她遠遠的。
就這種心機頗深卻歹毒的女人,還第一次?有的人處是真的,而她這種,大抵是被男人處理過的女人吧?
安然紅著眼眶瞪他,可是他的話還是觸動了她的內心。是,她在掙紮在糾結,潛意識裏在相信他,可是卻又無法接受那些照片,在真真假假之間徘徊,才會徘徊的她如此的焦躁,甚至想要爆發。
微涼說的對,都冷靜冷靜,讓她好好想一想再說。也許,微涼真的是無辜的,不然,他何以態度如此強硬?
安然不吭聲,轉開視線,倔強的望著窗口,眼眶紅紅的。顧微涼看的心疼,往前邁了一步,喬安然馬上像受驚的刺蝟一樣,躲的遠遠的。
顧微涼輕輕一聲歎息,聲音也放柔了,輕聲說:“安然,我現在就去訂房間,訂完了我告訴你房間號。你好好休息,等你想明白了,我們一起回家,我們去籌備我們的婚禮,好嗎?”
“婚禮?婚個屁!腦袋發昏還差不多。”安然的氣還是未消,但語氣已經比方才低緩了許多。
顧微涼沒有再跟她計較,輕輕歎了口氣,溫柔的囑咐:“那你先歇著,我去訂房間。喬安然你要記住,衝動是魔鬼,因為賭氣而錯過我這麼好的男人,是你的損失……”
“我呸!”
“你陪?你要陪我一起去前台?不用了,我不想被人說是陪媽媽來旅遊。”
“……”
“安然,你別誤會,我沒什麼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打擊你,我隻是故意的。”
“……”
安然氣的內傷,張了張嘴又乖乖閉上了,多說無益,她說一句,能引來他十句的反擊,她哪兒會是他的對手?論腹黑,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顧微涼終究還是歎息著先離開了。他了解她,倒不是特別擔心她會想不開,如果她麵對磨難會是那樣的表現,她大抵也早就活不到現在了。她有足夠的堅強,也有足夠的聰明去看透發生的事,隻是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時間,可以打敗一切!
張護士坐在江岩床前的單人沙發上,睡意不停襲上來,她困的不停瞌睡,偶爾東倒西歪的,又猛然驚醒了。
江岩離不開人,哪怕是夜裏,也要有人隨時守著他才行。
從前都是江瑩、雲航、江蘺分別和她輪流值守,一般江岩的親人負責上半夜,她負責下半夜,然後從清晨一直睡到中午,因為白天江家人多,她可以適當休息補眠。
可盡管是這樣,人一到了後半夜,還是會發困,她便是如此,每個後半夜,基本都是半睡不醒的看看老爺子,然後繼續打盹。
張護士又打了一個盹,垂下的頭猛地一晃,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費力的睜開迷蒙的雙眼,她剛將目光轉向江岩,便被身邊不遠處的身影嚇得猛地一恍惚。
昏黃的落地燈影中,一個高高身影正坐她身後,豎起食指放在唇邊,輕聲說:“別怕,是我!”
張護士的驚叫還未出口,便被自己狠狠壓了下去,忙輕聲喚道:“江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