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
雲航一句話沒有說完,顧微涼已經拉開門,飛快的跑了出去,雲航伸出的手,就那麼呆呆的頓在了空中。
江北讓司機送安然回去,安然在車上一直發呆,手中的手機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多想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多想聽到他熟悉的聲音,可是,心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飄。
今天的事,太讓她慌亂,慌亂的不知道也沒有時間細想該怎麼辦。
那一刻,她的腦袋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能想到看到的,隻有江蘺的話,她的話確定了,微涼確實在利用她,也利用了江北的兄弟情,而江北,對她有救命之恩,她本能的,就站在了江家這一邊。
可是,人散去了,心慢慢靜下來了,她才開始恢複了一點點冷靜。
他是利用了她,可是,如果換了是她,她能不報父仇嗎?肯定是不能的!她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關係去調查真相嗎?肯定是會的。
那麼,她為什麼反應還要那麼激烈呢?是因為太在乎,也太害怕失去,卻反而不能接受了嗎?
手輕輕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滾落。說到底,她還是怕……怕他對她的愛,是假的;怕她和他,因為上一代的恩怨而沒有結果。
喬碩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可他養了她二十多年,視她如生命一般疼愛,血緣,可以抹煞他曾是她父親的事實嗎?
更何況,別人不承認,她也不肯,不管他如何的壞,對她卻是恩重如山,她若站在微涼這邊,就是否定了父親。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顧微涼離去,她一瞬間的衝動,覺得他又是在演戲,可冷靜之後,她也後悔,但後悔,不代表可以接受。
混蛋,你就這麼一走了之嗎?我呢?我怎麼辦?我到底是該繼續去愛你,還是該恨你?還是,應該由你來恨我?我是你仇人的女兒啊!
上樓前,她擦幹了淚,又匆匆跑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冷水讓她的情緒平穩,也讓她的頭腦開始清醒。
一整天都太亂了,震驚一個接著一個,她沒有吃飯,沒有喝水,沒有給母親打過一個電話,心一直都是飄搖著的,情緒也是一團糟,現在,回到母親身邊,她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可是對母親,她卻依然什麼都不能說。
這一刻,她特別特別的思念一個人,不是微涼,是……她的父親,她的親生父親。
都說父親是山,為我們擋住所有塵世的煩囂,留一方寧靜的天空自由呼吸;都說父親是海,是我們疲累時可以停泊的港灣,這一刻,她真想趴在父親的肩頭,痛痛快快哭一場。
可是,她又怎能將這種壞情緒,傳染給父親?再等等吧,江家一定會將事變通氣給他,她就不煩他了,讓他好好過個年吧!
“媽,中午吃了什麼?”喬安然堆起笑臉走近母親,輕輕擁住她的肩膀,閉上眼睛,靠在她頸窩上。
“中午和大家一起吃的,還吃了餃子,很熱鬧。”輕晚心情極好,輕輕的笑。
“那就好。”安然輕輕點頭,陪母親說了幾句話,去找了值班的護士,幫著打開了顧微涼的房間。
關上門,眼淚又一次滾落,她緊緊閉上雙眼,深呼吸,仿佛他還在身邊,在她的世界裏。
微涼,不是我不愛你,我已經混亂,不知道該如果去做,請給我時間,讓我梳理你和我的感情,給我時間,讓我想一想,我們,還有沒有可以同行的路。
安然坐在顧微涼房間的床上,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可是始終關機,她連續撥了幾次,最後無奈的垂下了手。
從微涼房間出來,回到母親的房間,她又恢複了平靜,當然,隻是表麵的平靜。
初二,寧向天沒有來,不過輕晚已經告訴安然了,所以安然並沒有多想。
給江北和苗曉卿打了一個電話,確定對方沒事,她就先去了顧微涼的公寓,可是沒有人,她有鑰匙,但是不曉得這個時候,她是否還適合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