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安然在他身邊坐下,指了指自己,認真的說:“你真不記得我是誰了嗎?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嗯!”
安然笑了,壓低聲音說:“我是你阿姨。”
“……”顧微涼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想知道我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嗎?”安然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認真的問。
顧微涼點點頭,安然勾勾手指:“耳朵過來!”
顧微涼輕輕動了動頭,安然附耳低聲說:“後來,你半夜爬上我的床,把我強占了,然後,我們就發生了不倫之戀,你說非我不娶,我說非你不嫁,但是我們的愛情不為世俗所容忍,我們隻有私奔,誰知道在私奔的路上翻了車,我沒事,你掛彩了。”
顧微涼一口氣沒上來,臉都憋紅了,他實在沒想到她這麼能編,不是他想捉弄她的嗎?怎麼就反被她捉弄了?
“涼涼,來,叫一聲阿姨聽聽!”安然的手,溫柔的撫上他的臉,帶著長輩對小輩的憐惜。
顧微涼氣的咬牙,差一點就罵出口來了,可他還是忍了。
“涼涼,你趕緊好起來吧,你都向我求婚了,我們得趕緊結婚,不能拖。瞧,我的戒指,還有你手上戴的。”安然舉起自己的手,那枚訂婚戒指她就一直不曾取下過。
顧微涼看著被她拉住和她的手並排放在一起的手,心有些柔軟,耳邊傳來她的提醒聲:“涼涼,以後一定要注意,別讓人說閑話。你以後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在前麵加上阿姨兩個字,千萬記住!”
阿姨,我阿嚏!
從這一天起,照顧顧微涼的活喬安然接替了一半,隻要有時間,她一定會靠在醫院裏,仿佛隻有在他身邊,她的心才會踏實一點點。
“喝水!”
“乖,說:阿姨,我喝水!”
“……”
“我想吃橘子。”顧微涼心裏翻了一個白眼,轉移目標。
“好啊……可是我不想剝。”安然從書本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
顧微涼咬牙,是這樣照顧病人的嗎?
“我想吃橘子。”
“說,阿姨我想吃橘子。”
顧微涼又咬牙,我想吃你的橘子,圓的,倆個,各一個大籽的。
“扶我去衛生間。”
“稍等……”
顧微涼向外麵喚了一聲:“我褲子脫不下來,趕緊幫幫忙。”
“石頭剪刀布,誰輸誰脫褲!”
“你輸了呢?”
“我輸了我脫。”
“好!石頭!”
“剪刀!唉,阿姨我輸了。”
“快脫!我憋死了。”
喬安然大大方方的解下褲子,蹲在馬桶上嘩啦啦了一小會兒,又提上了,速度之快,角度之隱秘,讓喉頭發緊的顧微涼什麼都沒看著。
“走吧!”
顧微涼莫名的看著他:“走什麼走?爺還沒解決呢!”
“我已經脫完了呀!”
“該死的,喬安然,我說我上廁所,脫我的褲子!”當然,他現在知道的名字是她這幾天她告訴他的。
“流.氓!我才沒那麼豪放呢!”
“……”
江北聽完喬安然的話,震驚的脫口而出:“失憶?你聽誰說他失憶了?”
“他自己說的。”
“他說你就信?”
“他哥也這麼說。”
“真是一路貨色!”
“可他是真的認不出我是誰了。”
江北瞪了她一眼:“喬安然你腦子鏽掉了?那麼狗血的話你也當真。”
“人生何處不狗血?”
“喬安然,你是腦子被狗吃了吧?”
安然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是啊,我可憐你,知道你餓了很久了。”
“……”
“可他好像真的不記得我了,我說什麼他都一臉茫然的樣。”安然輕輕咬唇,有些傷感。
江北推動輪椅走到她身邊,咬牙說:“你這個笨女人!中午送飯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陪著他吃,我就不信看不出他的破綻來。”
“嗯。”安然點點頭,應下,推開門,笑著看向坐在床頭的顧微涼,江北隨後跟了進來:“微涼,有人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