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航微笑,手輕動,緩緩將手中的文件撕成了兩半,又疊合,繼續撕,直到化成手中無數的碎片。
他抬起手臂,伸開手,碎片被風吹過,如蝴蝶,撲簌簌的飛滿了眼前的半個天空。
白色的蝶漸漸飛走,將他曾經晦暗的、迷茫的人生,也一並帶走了,頭頂,驕陽綻放,燦爛的陽光照亮了世界,也暖了身,暖了心……
該走的,都走了,該留住的,回來了……
“這是我姐臨走的時候托我留給你的。”江蘺將文件袋遞給他。
他抽出看了一眼,是已經簽過字的離婚協議。
“她說,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對她而言,這是一個傷她又傷別人的地方,她希望她的人生沒有了你,也會和所有人一樣,能看到更美的花開。雲航,她說,她祝福你!”江蘺頓了一下,又輕聲補充:“雲航,我……我也祝福你。”
雲航許久沒有說話,片刻,將文件放回文件袋,轉身看向落地窗外,輕聲說:“法國是個浪漫的國度,很適合她,祝福她,也祝福你,更祝福,我自己!”
此時的寧家大宅。
“小姐,有問題嗎?”琴姐輕聲問。
安然冷笑,關掉琴姐給她的錄音,站起身輕聲說:“琴姐,你做的非常好,謝謝!過些日子,我會讓爸爸好好感謝你,有你在,我很放心。”
琴姐憨厚的笑了。
雖然她不知道大小姐要她悄悄錄下寧思思和夫人的談話做什麼,但是她知道,一定是有用的,而且大小姐為人好,一定不會主動害人的。
安然抬頭看向房間各個隱蔽的角落裏,無聲的笑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寧思思再來,依舊是挑選安然不在的時間,琴姐正在煲湯,她跑過來打下手,琴姐不在的時候,一包藥粉悄悄溶入了鍋裏。
寧思思從客房裏出來,悄悄溜進了輕晚臥室,把她舒緩神經的藥從瓶裏倒出,全部換上讓人神經高度興奮的藥,這對輕晚的病,幾乎是致命的。
沒幾天,葉輕晚因為病情複發且加重而入院。
而在此之前,喬安然因為腹部劇痛,出現流產先兆已經入院保胎了,休養了好幾天,孩子總算是保住了。
出院這天,寧思思來探望,和從前一樣,她們一直微笑著麵對。
“姐姐,一聽說你病了,我嚇了一跳,你沒事就好。可是,先期出現流產征兆說明孩子不夠健康,也許你該考慮……”
“考慮拿掉?”安然輕輕的笑,琴姐推門進來,輕聲問:“小姐,您的湯已經煲好了,現在喝嗎?”
“好的。”
思思忙站起身說:“我去幫你端上來。”
安然眸光輕輕顫動,點點頭:“好啊,謝謝!”
片刻,寧思思端著湯上來,安然接過來,放在唇邊聞了聞,笑著說:“好香的烏雞湯。”
思思笑著點點頭:“琴姐的手藝好。”
安然點點頭,張口要喝,思思眼底閃過一抹冷冷的笑意,安然卻忽然又將湯放下了,輕聲說:“這湯味道不對吧?”
“怎麼了?”
“怎麼有股墮胎藥的味道?”
寧思思的手顫抖了一下,笑著說:“姐姐,你是孕吐的原因吧?什麼都覺得不好吃。”
安然笑了,點點頭,又端起碗要喝,寧思思鬆了一口氣。
“你放了多少墮胎藥?過量了。”碗端在唇邊,安然還沒喝,忽然淡淡的吐出一句。
寧思思搖晃了一下,忙說:“姐姐,你在說什麼?”
安然放下了碗,笑著將自己看了許久的電腦轉過來,輕聲說:“思思,你不去演戲,可惜了。”
那是一段視頻集錦,已經做了後期製作。寧思思溜進輕晚的房間換藥、溜進廚房在安然的湯裏放藥,在安然背後惡毒的瞪她,在輕晚背後做小動作,全部拍的一清二楚。
寧思思臉色煞白,跌坐在沙發上,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門開了,一臉冷沉的寧向天緩緩走來過來,身後還跟著輕輕歎息的葉輕晚。
“你……你不是病重入院了嗎?怎麼……”
“思思,比起演戲,你還是不如我媽。覺得我媽很好騙是嗎?可如果不做出好騙的姿態,你的尾巴怎麼能被抓到呢?
這個寧老頭,怎麼能相信他曾經的女兒心如毒蠍呢?”安然狡黠的笑,手臂撐在寧向天肩頭,一手扯了扯寧向天露出的胡茬,被向天一巴掌拍開了她的爪子。
安然挑挑眉,歎息:“寧老頭,你閨女辦的好事,說了你還不信,現在證據擺在眼前,你瞧瞧該怎麼辦吧!”
寧向天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輕輕咳嗽了一聲,楊源走了進來,寧向天冷冷的提醒:“第一,馬上報警,有人蓄意謀殺;第二,登報說明真相,宣布我和她徹底脫離關係;第三,根據協議,收回我資助她們母女的所有經濟支援,並追討利息及違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