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緩緩鬆開揪住楊冰的手,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背後傳來韓耀東的冷喝:“站住!”
韓諾的腳步僵立在原地,韓耀東冷聲質問:“要去找寧千山,還是找寧海汐?”
“寧海汐……”韓諾緩緩轉身,答的坦白。
“你用腦子想一想,你現在,應該去找他嗎?撕破臉,鬥個你死我活?可以說,他在暗我們在明。他又從小給海汐灌輸了複仇的思想,你以為現在翻了臉,有了一些不能拿到台麵上展示的證據,就可以控製他、扳倒他嗎?他如果那麼容易收拾,就活不到今天,也就不會在背後使出這一招一招的毒手了!”
韓耀東畢竟經曆過半世風雨,他顯然比韓諾要冷靜也要犀利的多。
一席話,瞬間點醒了心急如焚,恨不能馬上見到寧海汐的韓諾。他咬咬唇,蹲下身,重新揪住楊冰的領口,低聲逼問:“你是想坐牢,還是想重殘?又或者,想留一條狗命,平平安安度過下半生?”
“韓少,我懂您的意思!我懂……我知道什麼我都說!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配合……我發誓,我是終於您的……”
“別拉低我的眼光,少侮辱我的智商!”
“韓少,我發誓,我真的是忠於您的,我發誓!我知道的,都告訴您,您讓我做什麼,讓我吃屎,我也照做……”
“別侮辱新陳代謝的產物,你還不配。”
“韓少,我求你了……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想坐牢,我家裏還有父母還有妻兒,我……”
韓諾緩緩起身,摸出自己的煙就要點上,耳邊傳來咳嗽聲,他看了韓耀東一眼,忙掐滅,扔進了垃圾桶。
今天得到的信息太多,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他需要冷靜一下,也需要反思。
但他迫切想知道的,是江琉璃如何成為寧海汐,這些年,又頂著寧海汐的身份,經曆了什麼。是不是有些苦,他到現在,仍舊是不知道的?
韓諾的牙輕輕咬了起來。每每想到她對自己的不信任,他就覺得又懊惱又挫敗。總有一天,他要證明給她看,不信任她,是她的失誤!
“機會不是沒有,看你怎麼選擇了!”韓諾冷笑著轉過身,再一次蹲在楊冰麵前,微笑著將他拉起來,親手撣撣他身上的土,輕聲問:“我最信任的楊助理,地上多涼,這麼快就拿到了鑒定報告,你立了一個大功,坐……”
楊冰猛地驚了一下,手還輕輕發抖著。但韓諾的笑容,越來越深,越來越真誠,他也不傻,極快的反應過來了。
“不……不客氣……韓少,我是您的人……應……應該的……”
韓諾微笑著轉身,挑眉看向父親。韓耀東也笑了,微微豎起拇指,算是表示讚許。
“我的妻子啊,太讓人失望了,我倒要看看,證據都拿出來了,她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韓諾抓起那些藥瓶和那份鑒定報告,冷冷一笑,看了楊冰一眼,轉身出了病房的門。
積壓許久的怨氣,終於要有個爆發的出口了。一場好戲,一場讓人痛卻不得不演的好戲,要開場了!
海汐將地拖了一遍,跑到陽台收起自己已經晾幹的床單,回到房間鋪上,隔壁的小姑娘過來敲敲敞開的房門,笑著說:“海汐姐,您來了我們可省心了,我們感覺自己又搬了新家一樣呢!”
海汐笑著說:“我反正沒什麼事,公共區域的衛生你們就不用管了。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那謝謝了哦!回頭水電費我們多負擔一些。”
“別那麼客氣!”
“我們去逛街了,拜!”
“拜!”海汐笑著揮揮手,目送她們離開,繼續收拾狹小的房間。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麵積九十多,她和兩個小姑娘合租,就這樣的房子,每個月還要一兩千!對於現在沒有工作,也沒有帶走寧家和韓家一分錢的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不過,她也不傻,那些通過自己的努力賺來的私房錢,她還牢牢在手裏攥著呢!為什麼不要呢?難道白白便宜了寧家,反把自己給餓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