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振動似乎在預示著他的這個衝動的後果。
劉旭東知道這個電話會打過來,但他沒想到這麼快!
“劉旭東,什麼情況?”萬振國的口氣很不自然,但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劉旭東鎮定了一下,用平和的語氣說:“萬局長,我懷疑市裏的名次是內定的。”
“懷疑?你有什麼證據?”萬振國的話不溫不火。
“我沒證據。”劉旭東依然很鎮定。
“沒證據那就要接受現實,你是代表寧城縣安監局去的,不是你的個人行為。”
“萬局長,我知道,但是這活動也太沒正事了,我不得不這麼做。”
“好了,回來再說吧,一會你去跟支隊領導見個麵。”萬振國不聽他的解釋。
“好,我知道了。”
劉旭東有一百個不情願去跟支隊領導見麵,去見麵就是去道歉,但是萬振國的話他不能不聽,他心想就算是去道歉,那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兩人在房間等了一個小時,劉旭東知道,市局的人肯定不會給他送試卷過來,劉旭東之所以等這一個小時,那是等頒獎儀式完了以後,他好去找市局領導。
王迪一直在一旁勸著劉旭東,王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市局跟縣局雖不是垂直部門那種上下級的關係,但畢竟是業務領導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要求看試卷,那是在打市局的臉,況且市局的一把手也在場,這事估計很難擺平了。
劉旭東表現得很不以為然,長時間的秘書工作讓他做事很小心,即使有時候不小心了,他也認了,他就是這個性格,改不了。
各縣市區的人都散盡了,劉旭東才出了房間,市局一把手他沒資格去見,隻好找到支隊的領導。
市局監察支隊支隊長胡延山,劉旭東找到他的時候,他似乎也在等著劉旭東的到來,胡延山見劉旭東進來,隻開了辦公室其他人員,給劉旭東賜了座,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你是寧城新來的大隊長吧?”
劉旭東看了一眼麵前的這個人,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麵相還是比較親善,也便隨和的說:“是的,我叫劉旭東,一周前來安監局的。”
胡延山也打量了一下劉旭東,對他說:“聽說你以前跟米縣長當過秘書。”
“恩,當過一段時間。”劉旭東如實回答。
“哦,當秘書不是個好幹的活啊,我以前也給領導服務過,但是很鍛煉人”胡延山邊說,邊從身後的廚子裏拿出紙杯打算給劉旭東倒水,劉旭東趕緊起身,想拿過紙杯自己倒,胡延山擺了一下手,示意讓他坐著,繼續說:“這領導要是伺候好了,那你就什麼事都沒問題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領導可不是好伺候的,那種小心謹慎,我是體驗過埃”
“嗬嗬,謝謝胡隊!”劉旭東接過胡延山遞過來的水杯,笑了一下,表示感謝。
胡延山繼續說:“安監局的工作跟秘書可不一樣,秘書是伺候人的,而安監局是得罪人的,到企業檢查,查出隱患不罰款那是我們失職,罰款,那就得罪企業,這要是做到兩者平衡,那比秘書可難幹多了。”
劉旭東聽著胡延山的話,他完全沒有把話題引到剛才會場那一幕上,劉旭東隻好聽著,不時的點頭表示同意。
胡延山跟劉旭東講了監察大隊的工作,講了工作的難處,也講了工作的方法,這些讓劉旭東受益匪淺,但劉旭東腦子裏卻一直琢磨著怎麼跟胡延山說剛才那件事,聊了半個小時,不見胡延山有轉移話題的意思,劉旭東幹脆單刀直入。
借著胡延山停頓的時間,劉旭東差了一句話說:“胡隊,剛才在會場我有些莽撞,還望領導別往心裏去……”
沒等劉旭東把話說完,胡延山笑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笑完,胡延山對劉旭東說:“在知道你當過秘書之前,我還覺得你剛才的做法不夠成熟,但知道你以前的工作以後,我就覺得,我要是你,我肯定也這麼做,這是我們做秘書的一個特點,這不是莽撞,而是自信,沒有自信的人是沒有膽量這麼做的。小夥子,我很看好你!”
聽胡延山這麼說,劉旭東有些意外,其實說自信,他是有,但說看好自己,那似乎是有些過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打了市局一巴掌,而這一巴掌不但沒把市局惹惱,還給了一個糖豆,莫非是糖衣炮彈?
劉旭東趕緊說:“剛才我確實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那句話,給我個人的影響我認了,但給市局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我感到很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