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悄悄的坐到了沙發上,而兩個人並沒有因為劉旭東的到來而停止對話。
“閆局長,我覺得這件事要是頂不住,我們大隊以後的工作就沒法開展了,這讓我們以後怎麼進企業的門,我們安監局還有威信麼?”萬振國表現得非常堅定,但說話的語氣並沒有跟閆瑞東吵架的意思。
“這是上邊領導的意思,你覺得你我能違背的了麼?”閆瑞東不急不躁,表情很自然,但說出的話卻很硬朗。
“領導也不會不讓我們去管,這是我們的職責,特別是對那些自以為很牛的企業,不給他動真格的,他們是不會接受管理的。”萬振國依然是堅定自如,氣場完全能蓋住閆瑞東。
“既然餘主任能打這個電話,我覺得我們還是該想個別的辦法。”閆瑞東看了看坐下的劉旭東,繼續說:“除了處罰,我們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麼?”
“這決定書已經送達了,程序也走完了,我覺得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萬振國說完突然站了起來,邊往門口走,邊繼續說:“這件事閆局長您自己看著辦吧,您是領導,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見萬振國出了門,劉旭東也想跟著他一起走,但還是被閆瑞東叫住了。
閆瑞東等萬振國關上了門,看著劉旭東對他說:“小劉,餘善貴剛才打電話過問了永盛公司處罰的事,你有啥意見?”
依照劉旭東的職位,這個問題閆瑞東並不需要跟劉旭東商量,也不需要聽他的意見,但讓劉旭東坐立不安的是,閆瑞東竟然問起了自己的意見。
說同意萬振國的意思,那就是跟閆瑞東對著幹,同意閆瑞東的意思,那就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劉旭東想了想,說:“閆局長,這事當然是您說了算,但我覺得這事應該繼續下去。”
“為什麼?”閆瑞東的眼睛定格在了劉旭東的臉上。
“閆局長,我說多了說少了希望您別怪,暫且不說謝永盛的態度,他企業有好幾十個電焊工,不超過五個有證的,這件事我們發現了,如果不處理,到時候企業萬一出點事,恐怕我們安監局也有責任。”
劉旭東的話還沒說完,褲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趕緊掏出手機,是王冰的電話,劉旭東按了拒接。
“這件事過幾天再說吧。”閆瑞東並沒有表態,他心裏想的啥,劉旭東搞不清楚。
劉旭東也不好再說哈,便告別了閆瑞東。
出了閆瑞東辦公室,劉旭東回了王冰的電話。
王冰在電話裏先問了劉旭東在幹啥,劉旭東如實回答,王冰說:“我聽說你給一個企業送去了處罰單,有這回事麼?”
劉旭東很奇怪,王冰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這純屬單位上的正常工作,她這個大家閨秀,向來對社會上的事不聞不問,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聽誰說的?”劉旭東問道。
“聽我爸說的,企業的老板是我舅舅。”王冰在電話裏不慌不忙的說。
“什麼?你舅舅?”劉旭東大吃一驚,這事也太巧了吧。
“是啊,怎麼了?”王冰對劉旭東的驚訝而不解。
“哦,沒怎麼?我還有事,下班再給你打電話啊。”
劉旭東趕緊掛斷了電話,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謝永盛竟然是王恒山的小舅子,鬧不好在將來還是自己的舅丈人,難怪謝永盛如此的囂張。
劉旭東知道,這個關係萬振國和閆瑞東都不知道,在寧城,這個秘密也算保守的很到位了,這層關係很特殊,弄不好這個企業也有王恒山的股份,難怪餘善貴會給閆瑞東打電話,劉旭東突然都明白了。
但這件事跟不跟閆瑞東和萬振國說,劉旭東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不說,也許隻有王冰這個單純的跟一張白紙似的女孩,才會口無遮攔的跟自己說這件事,這事要是跟閆瑞東說了,那他的原則,包括前期的工作,謝永盛的冷嘲熱諷,那將會通通化作一陣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旭東有些不甘心,這件事在大隊甚至是安監局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這罰款能否按時繳納,已經成為很多人關注的焦點,劉旭東覺得,這罰款交不交,都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
事情在表麵上貌似是平息了,沒有人再去過問,但劉旭東的心裏一連幾天都在思考著解決的辦法,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劉旭東覺得該跟謝永盛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