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劉旭東這種想法是久居官場的職業病,但在池強眼裏,這頓飯就是一個朋友之間的便飯,但話又說回來,池強現在已經是官場裏麵的人,這樣的低級錯誤是絕對不能範的,明明說了是對自己表示感謝,卻又叫了兩個自己不認識的人,這種感謝劉旭東覺得有些別扭,但別扭歸別扭,劉旭東也能理解,畢竟池強還年輕,沒再官場呆過,所以這種別扭也隻能藏在心裏,臉上是一點都不能表現出來的。
打著牌,徐強和劉旭東一夥,兩個人配合很默契,半個小時過去,另外兩個人一次都沒贏過,這時候姓潘的有點著急,表現的有些激動。
徐強給劉旭東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打到底,激動也不行,看你能激動到什麼狀態。
又打了十分鍾,潘洪濤沉不住氣了,把牌一把扔到桌子上,憤憤的說道:“不打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劉旭東雖然心裏想罵娘,但還是笑著說:“嗬嗬,兄弟別著急,打牌就是消遣,幹嘛這麼認真?”
池強看到情況不對勁,趕緊過來圓場,先是伏在潘洪濤耳朵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聲音太低,劉旭東沒聽清,但當池強說完,潘洪濤並沒有平靜,似乎更加激動,嘟囔著扔下一句話,獨自坐到了桌子旁,“領導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劉旭東明白了池強跟他說的話,但潘洪濤這等不懂事還是讓劉旭東有些激動,但看在池強的麵子上,劉旭東卻假裝沒聽到,當然,劉旭東也明白,自己並沒有欺負人,這屬於牌技問題,牌品如人品,潘洪濤的人品不行。
徐強也聽到了潘洪濤的話,他不跟劉旭東一樣,他一把情況是不吃氣的,特別是對於這些在企業自以為自己牛逼的人來說,絕對不能讓他們這麼囂張,不如自己這個政府人員的形象就徹地的被他摧毀了。
徐強當然也不能表現的過激,隻是慢慢的走到潘洪濤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說道:“老弟,說話可要注意,這不是在你家。”
潘洪濤剛想張嘴頂撞,被池強一把堵住了嘴,把還沒說出來的話硬硬的給他堵了回去。
水太軍畢竟是在醫院呆的,接觸的人比較多,趕緊站起來給徐強和劉旭東道歉,說,兩位哥哥別生氣,我這個弟弟就是這個脾氣,你倆千萬別怪啊,他就是嘴上的本事,心裏沒事。
池強有些慌了,這畢竟是自己安排的,如果稍微再有一句話不投機的,這個飯就別吃了,跟水太軍一樣,也跟兩位道歉,意思跟水說的差不多。
劉旭東不想因為這個小事攪了飯局,笑了笑對潘洪濤說,你徐哥跟你開玩笑的,他的脾氣跟你差不多,你倆挺對脾氣的,握握手吧。
徐強等著潘洪濤先伸手,潘洪濤或許也明白了自己的莽撞,也或許是被池強和水太軍說的沒了臉,站起來伸出手,說道:“徐哥,對不起啊,剛才有點激動了,嗬嗬。”
雖然握了手,但飯局進行的還是疙疙瘩瘩,幾乎沒什麼歡聲笑語,每個人發表了對池強的祝賀,象征性的喝了點酒,也就散了。
吃的早,散的早,出了飯店的門,時間才七點多,劉旭東對徐強說找個地方再喝點,徐強沒有猶豫答應了。
兩個人重新換了一家飯店,要了一瓶白酒,四個菜。
劉旭東這一個月來的鬱悶和煩惱,一股腦的倒給了徐強,如果這個時候白曉晴在場,徐強的角色會毫不猶豫的被她代替,但劉旭東實在是憋不住了,徐強做了一個忠實的聽眾。
劉旭東說,徐哥,我現在知道了,我走這條路是錯誤的,官場不就是那麼回事麼?任何時候你都不知道你的命運掌握在誰的手裏,官場上的風雲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你都懸在半空中,腳底下踩不到任何的東西,這種感覺還不如死了算了,上大學的時候覺得公務員是多麼光彩,鐵飯碗,高工資,高人一等,可是你看看,現在我們是啥情況,我是攤上了一個好的嶽父,處處給我優待,別人得不到的我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但這些有什麼意義?整天勾心鬥角,看人眼色,把領導伺候的比親爹還要親,過年過節,自己的親爹還沒啥好東西吃,發了工資先想著給領導送禮,你說說,我們這樣下去有啥意思?唉!這次本以為這個副局長我穩拿了,可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我被狠狠的耍了一把,我跟你說,徐哥,這年代誰都靠不住,說白了,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