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此時的感覺就像是一把棉花堵在嘴裏,說話說不出,又咽不下去,兩手本來交叉是放在身前的,但現在就像是多餘的,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好。
“好,我現在就準備搬過去。”劉旭東還是硬憋著說出了一句話。
“搬完了讓辦公室打掃一下,別讓人看出有人呆過。”閆瑞東臨出門又給劉旭東丟下一句話。
劉旭東傻傻的愣在原地,五分鍾沒有任何動作,他要去找陳逸鬆,來副局長這不是小事,他應該知道,他要去核實一下。
劉旭東之所以懷疑眼瑞東的話,就是因為此前自己一點消息都沒聽到,雖然前一陣子聽到過類似的謠言,但就算是換總統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速度和保密程度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安監局副局長。
陳逸鬆正在辦公室擺弄著窗台那幾盆花,劉旭東知道陳逸鬆有個習慣,那就是每當想事的時候就會站在窗前擺弄花,進門見陳逸鬆站在窗前,劉旭東並沒有表現的異常激動,而是輕輕的喊了聲:“陳局長。”
陳逸鬆扭過頭,表情有些嚴肅,皺著的眉頭還沒來得及全部放鬆,說:“哦,天成啊,有事嗎?”
“沒啥事,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劉旭東知道陳逸鬆心裏有事,為了不然他覺得自己的事情大,劉旭東還是沒直接說出來。
“好,坐吧。”陳逸鬆一擺手,讓劉旭東坐下,自己走到桌子前,也坐了下來。
“陳局長,這幾天咱縣裏的人員有調整麼?”劉旭東問道。
“你指的哪一級?”顯然,陳逸鬆以為劉旭東說的是縣領導。
“科局級。”劉旭東說。
“科局級?就是上個月調整的那一批,這兩天倒是真沒聽說,怎麼了?”陳逸鬆抬起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沒,沒怎麼,我就是想問問。”劉旭東看著陳逸鬆,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了,吞吞吐吐的說道。
“是不是關於你的事?”陳逸鬆想到了劉旭東的事。
“不是。”劉旭東低下了頭,他後悔了,覺得不該來找陳逸鬆,上午剛因為自己跟閆瑞東翻了臉,現在又因為自己的事來麻煩他,劉旭東有些不忍,就算陳逸鬆再是王恒山的人,自己也不能這樣讓他替自己操心了,這樣容易讓陳逸鬆覺得自己在利用他。
“劉旭東,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跟我沒必要藏著掖著,是不是你聽到什麼消息了?”陳逸鬆很坦誠,說著話直接走到劉旭東的身邊,貼著劉旭東坐了下來。
劉旭東被閆瑞東這種親切感有所打動,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說的話有些不合常理,但在說之前,劉旭東還是含蓄的表達了一下他的心情:“陳局長,我一直拿您當我的長輩來看待,有什麼心裏話我也喜歡跟你說,剛才閆局長去我辦公室給我下了通知,讓我明天搬回大隊辦公室,對於搬過去我是無所謂的,反正又不是沒在那裏呆過,就算是丟人也丟不到別處去,但閆瑞東給我的理由是明天咱局裏要來一個新的副局長,說實話,陳局長,如果萬局長今天退休,明天來一位副局長我也沒想法,可我是被公示了的,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在我心裏,我還是有一點點的僥幸心理的,我一直以為我的任命文件隻是個時間問題,沒想到今天給我宣布了死刑。”
陳逸鬆聽了劉旭東的話,猛地在沙發上站了起來,驚訝的表情中透露著憤怒,“什麼?明天來副局長,扯淡麼這不是?我怎麼不知道?”
劉旭東抬著頭,看著陳逸鬆,繼續說:“閆局長不會輕易的上樓,他剛才親口來告訴我,我覺得不像是說胡話的。”
“絕對不可能,這個絕對不可能。”陳逸鬆揚了一下手,憤憤的說道。
“陳局長,你認識的人多,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看看這事是不是真的。”劉旭東這句話說出來,才完成了自己來找陳逸鬆的目的。
“劉旭東,你想啊,來副局長會這麼快麼?會這麼保密麼?用得著這樣麼?縣裏別說是提拔人了,就算是科局平調個人,都會最少提前一周傳出消息,這幾天哪有什麼消息了?這事我覺得就是閆瑞東撒謊,他是想把你攆出去,隨便造了個理由而已,這個老家夥,越來越不像話了,我一定要弄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做。”陳逸鬆一連串的問題讓劉旭東聽著都有些不可能,但說閆瑞東說謊,劉旭東還是有些疑問的,一把手,能這麼輕易的就說謊麼,但陳逸鬆最後一句話提醒了劉旭東,閆瑞東的變化太大,這裏麵一定有事。
劉旭東也站起身來,對陳逸鬆說:“陳局長,謝謝你,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跟閆瑞東把關係搞僵,畢竟他是一把手,我就是想打聽一下,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我就死心了,以後該怎麼幹還是怎麼幹,工作上絕對不會有二心,我去收拾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