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媽來這套,你這是不在山頂不知道風大,說的道輕鬆,還崇拜我?要不咱來換換,你坐在我這個位置試試?保證讓你三天變成神經玻”劉旭東點燃了煙,把打火機扔到桌子上,說道。
“我神經病了更好,整天無憂無慮,犯個罪啥的也不追究。”王迪說。
“不說這個了,煩了”劉旭東一揮手,說道。
“好吧,那我跟你說個事,奇怪的事,你幫我分析分析。”王迪右手吃著瓜子,左手夾著煙,身體彎成大蝦裝,伏在茶幾上,低頭說道。
“說”劉旭東說。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爹在他廠裏安排了餘善貴的一個親戚。”王迪問劉旭東。
劉旭東抬起頭,看著王迪說:“記得,怎麼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我爸昨天給我打電話,他說餘善貴這個親戚不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對化工很有研究,而且一到廠裏就能勝任技術員了,雖然給他安排了個化驗室,但他好像不樂意幹這個既輕鬆,工資有多的工作,每天在廠裏轉悠,把所有的工藝現在幾乎都能掌握了,我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你想想啊,哪個剛畢業大學生能到這個程度,就算他實習也不至於這麼有研究,一般人進了化工廠,能不去現場都不去,他倒好,主動要求著去,我覺得啊,不是個書呆子就是個探子,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王迪說道。
“探子是什麼意思?”劉旭東問道。
“探子就是別的廠派出的間諜,來了解你廠的工藝流程的,到時候把工藝帶走,這樣你就又多了個競爭對手,腦子裏的東西如果用到別處,說白了也算不上是偷襲商業秘密。”王迪解釋說。
“這些東西我不懂,不過餘善貴造的是醫藥中間體,你爹造的是化學染料,這貌似驢唇不對馬嘴吧,他就是學了去也用不上啊,莫非餘善貴還想在開一個廠?也不對啊,你不是經常說你爹的這個行業不掙錢麼?”劉旭東滿腦子的疑問。
“就說的是啊,我也納悶呢,還有一種可能,這小子愛學,不過我見過他一麵,不大像。”王迪眼睛看著天花板,說道。
“你火眼金睛啊,愛學不愛學你也能看得出來?”劉旭東白了一眼王迪,覺得他有些杞人憂天了。
“嘁,你別說,我還真是火眼金睛,我看人很準的。”王迪自豪的說。
“你?你不是看的準,是打的準吧?”劉旭東又扯出了王迪的陳年往事。
“劉子,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招你了惹你了?真是!”王迪不太樂意的說。
“好,好,你火眼金睛行了吧,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餘善貴要是真安排了個探子也無所謂,讓他學,就算你爹多了個競爭對手,憑借你爹真麼多年的經營,一會半會也打敗不了他。”劉旭東說。
“恩,也是哈。”王迪點了點頭,說道。
跟王迪談到晚上十點多,劉旭東的心情好了很多,很久沒有這麼暢所欲言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劉旭東甚至有種自豪的氣概,自己今天幹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或許真如王迪說的那樣,安監局的人會對自己刮目相看,他知道,任何力量都不如群眾的力量強大,那樣的話,等閆瑞東退休,自己那個副局長的位子還是有戲的,甚至於在他退休之前說不定就能搞定,那樣自己再駁回自己的麵子也不遲,想著,劉旭東會心的笑了。
劉旭東本以為跟閆瑞東的矛盾公開以後閆瑞東會變本加力的‘照顧’自己,但劉旭東並沒有感覺出來,閆瑞東還是見了劉旭東就板著個臉,一副死人樣,並沒有過分的找茬,這讓劉旭東在波瀾萬千的平靜中度過了一個星期。
徐強又給劉旭東打電話去爬山了,說是天氣預報說這周北京地區有雪,約劉旭東去箭扣長城看雪景,其實這個地方對劉旭東的新引力還是很大的,一來,他還沒去過北京,長這麼大了,連首都都沒去過,愛國也不知道自己都愛到哪裏去了,二來,箭扣這個地方是出名的驢友集散地,特別是雪景,一望無際,銀裝素裹,劉旭東很向往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也特別想出去散散心,但劉旭東還是忍住了,雖然現在是平靜期,但他明白,這種平靜是跟大風大浪中相比才顯出來的,如果沒有風浪,那現在的這種平靜也能稱得上是暴風雨了。
劉旭東的感覺沒有錯,但他哪裏知道,這個平靜期或許是他接下來十多年的最後一次平靜了,這個平靜後的風浪並沒有前兆,而且來得措手不及,不隻讓劉旭東,幾乎整個寧城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