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山從車上下來,還沒走到崗哨前,背後一陣消防警笛穿來,眾人趕緊自覺的站到路邊,閃出一個通道,劉旭東數了數,過去的消防車有八輛,都是大型的泡沫車,車上的消防兵,站滿了車的每一個角落,消防車隊後邊緊跟著一輛卡車,軍牌,裏麵一車的武警戰士。

這事大了,劉旭東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像是派兵去打仗一樣,劉旭東知道,這是增援的消防車到了,他多少的鬆了一口氣,但事故最少也發生二十五分鍾以上了,消防車的到來並不能代表著裏麵的傷者都被救出了,劉旭東還是捏了一把汗。

王恒山走到崗哨前,警車裏的公安局長迎過來,對王恒山說道:“王縣長,咱要不等會進去吧,現在裏麵濃度很高,怕是受不了。”

“什麼受不了,消防怎麼能受的了?趕緊上車。”說著王恒山又朝著後麵的車走去。

“王縣長,消防有呼吸器。”公安局長追上去解釋道。

“少羅嗦,趕緊”王恒山不管不顧,厲聲的說道。

劉旭東害怕了,進去,萬一王恒山被甲苯氣體放到了,那就麻煩了,現在他已經不是自己嶽父的身份,在吳書記沒到之前,他就是這裏最大的官了,那就是總指揮,總指揮被放到了,還不亂套了。

劉旭東不管那一套,走到王恒山跟前,說:“爸,不行啊,裏麵很危險,還是在這裏等一會吧。”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王恒山突然變得六親不認,頭也不回,鑽進車裏,對司機說:“開車!”

縣長進去,誰還能不進去?公安局長,安監局長,現在在王恒山麵前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嘍囉了,就算裏麵是刀山火海,那也得進去,必須進去。

公安局長見王恒山如此堅決,跑步來到崗哨,喊道:“讓開!”說完自己鑽到車裏麵,同樣大聲的對司機喊:“開車!”

閆瑞東還能怎麼辦?包括陳逸鬆,也包括劉旭東,兩秒鍾的時間,三個人也鑽到了車裏,五秒鍾以後,三輛車已經穿過崗哨,朝著現場呼嘯而去。

還沒到現場,迎麵過去兩輛急救車,後麵過去兩輛消防車,陳逸鬆問劉旭東說:“拿了幾個防毒麵具?”

劉旭東趕緊回答:“五個!都帶過來了,隻有五個。”

劉旭東這是把陳逸鬆接下來的問題一並回答了,自己幸虧當時多了個心眼,以為拿三個的話萬一有一個不能用,還有替補的,但他卻沒料到來這麼多領導,慶幸自己全拿來了,這樣領導問起來自己就沒啥責任了。

“一會給王縣長一個,閆局長一個,給吳書記留一個,到現場看看,再有大領導,把那兩個也分了。”陳逸鬆把分配情況跟劉旭東說了。

“我的不用了,領導肯定少不了,五個夠用就不錯了。”閆瑞東在前排說道。

劉旭東點了點頭,鼻子裏哼出一個字,嗯。

車子再一次停下來,劉旭東看到的跟在一公裏外卻是截然不同的場麵,大火幾乎把整個廠都包圍了,有將近二十輛消防車在消防官兵的操控下往火苗上噴著白色的泡沫,幾台消防車往沒有爆炸的罐體上噴水降溫,泡沫不停的噴在火苗上,但大火卻沒有絲毫減退的跡象,甚至是越燃越旺。

天空已經漆黑,但不用任何的照明設備,每個人的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氣味也比剛才要濃的多,一陣清風吹過,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劉旭東趕緊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拿出一個防毒麵具,跑到王恒山跟前,本想遞給他,然後教給他怎麼去帶,可王恒山卻擋了一把,說道:“拿走,我不用這玩意。”

劉旭東手裏拿著防毒麵具,他能走嗎?他隻好站在王恒山的身後,此時他的身份並不是王恒山的女婿,倒像是一個秘書。

消防大隊政委見王恒山來了,急匆匆的跑過來,對王恒山說:“王縣長,我簡單說說,現場一個十噸甲苯罐爆炸,罐是滿的,火勢太大,現在還無法控製,廠區裏麵的人員已經疏散了,初步統計有六個人已經死亡,傷的人數還沒不確定,我們有兩個消防官兵受傷,市支隊派的救援車和人員已經到位,我們的四個官兵,已經進去救人了,還有五個正在準備,三分鍾後也都進去。”

“企業老板呢?”王恒山捂住嘴咳嗽了一聲,眼睛在現場掃了一圈,大聲的問道。

“不知道,我們到的時候就沒見到。”政委說。

劉旭東因為就站在王恒山的身邊,政委的彙報他聽的一清二楚,死了六個人,而且還不確定,心想這回完了,寧城要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