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劉先生,您現在還不能走,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西服男客氣的伸出一根胳膊,把劉旭東攔下來。

劉旭東看到門外麵多了兩個武警戰士,他明白了,自己被監禁了,雖然監禁的地方不是看守所,但自己已經失去了自由,有這麼嚴重麼?應該不會,這隻是暫時的,劉旭東安慰著自己,隻好又退了回去。

這時候吳書記從樓上下來,黑西服竟然連攔都沒攔,直接放行了。

劉旭東鬆了一口氣,他想,縣委書記是第一個要問責的,他都沒被限製自由,何談自己這個小兵,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劉旭東回到二樓,把剛才的事跟陳逸鬆說了,平時不抽煙的陳逸鬆竟然對劉旭東說:“有煙麼?給我一根。”

陳逸鬆的煙還沒抽完,就被人叫走了,劉旭東猜測,應該是開始詢問了,劉旭東打算跟著陳逸鬆過去,但還沒走到門口,又被攔下了。

劉旭東開始意識到,調查組並不是一個組,至少有三個,或者更多,一個組要去查現場,一個查安監局檔案,另外一個問詢安監局的領導,應該還有一個組調查縣領導,但在賓館,劉旭東卻一直沒見到王恒山,他會不會也正在被問詢?劉旭東腦子裏劃過你個念頭,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但轉眼又一想,還是不要打了,現在王恒山恐怕也是最忙的一個人了,與其打擾他,還不如靜觀其變,到晚上再說吧。

在賓館焦急的等待了兩個小時,終於有人把劉旭東叫走了。

劉旭東跟著叫他的人來到賓館的一個房間,裏麵坐著三個人,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如果不是提前得知是省裏來的人,劉旭東還以為他們是在校的學生。

“你好,請坐吧。”一個戴眼鏡的人客氣的對劉旭東說。

劉旭東坐到三人的對麵,桌子上放著一個紙杯,看樣子是剛倒的水,裏麵還冒著熱氣,劉旭東剛才的那瓶礦泉水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嗓子早已經冒了煙,也不管合適不合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他也是想通過喝水這個動作讓自己放鬆一下,同事給三個調查人員一個信號,我劉旭東是清白的,你看,我多放鬆。

“我們是省調查組的人員,這是我們的證件,請你配合我們的詢問,要如實的說,我們會記錄,而且還有錄音。”三個人中,坐在中間一個看上去年齡稍微大一點的人衝著劉旭東舉了舉執法證,對劉旭東說道。

劉旭東對這個程序太熟悉了,他曾經多少次用這種方式詢問過別人,可現在,位置換了,自己坐到了被詢問的地方,原來被詢問是這種感覺,緊張,焦急,害怕,猶豫。

中間那人繼續說道:“請問您的姓名,工作單位,職務,負責的工作。”

劉旭東如實的進行了回答,他在進門的一瞬間就已經決定了,自己實話實說,就算最後給自己處分,那也不能編瞎話,因為他最明白,辦公室的那些檔案會證明他說的一切。

劉旭東還有一絲僥幸,那就是那些半拉子檔案都有閆瑞東的簽字,任何一個決定都會通過閆瑞東來下,簽字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方式,自己隻是個底層辦事人員,在官場的人誰都知道,就算是個中層也決定不了什麼,特別是那些事故的處理和罰款,沒有領導的簽字,什麼都進行不下去。

劉旭東回答著提問者的問題,回答的很詳細,很實際,也很簡潔。

詢問進行了半個小時,最後調查人員把詢問筆錄拿給劉旭東看了看,劉旭東第一次在這種文書的被詢問人一欄簽了字而且還按了手櫻

“你可以回家了,但要隨叫隨到。”中間人下了命令。

劉旭東出了房間,忽然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不管怎麼樣,畢竟自己又自由了,這種自由是不是暫時的他沒去想,他想的更多的還是王恒山,難道他一個縣長也會被這幾個毛蛋孩子詢問麼?劉旭東滿腦子的疑問。

出了賓館的門,劉旭東已經迫不及待,他不是給王恒山打電話,而是給嶽母打了電話。

“媽,我爸中午回家了麼?現在他在哪?”劉旭東問道。

“是天成啊,你爸昨天晚上出去一直沒回來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怎麼了?你有事麼?”

聽著嶽母的回答劉旭東知道,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家庭婦女對縣裏發生的大事一概不知。

“哦,媽,我找他有點事,那我給他打電話吧。”劉旭東說完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