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以為聽錯了,瞪著眼看著經理,經理還是一臉的微笑,這件事在他看來似乎是如此的平常,可劉旭東心裏卻像是翻了一個滾燙的熱鍋一樣,燙的難受。
劉旭東鎮靜了一會,站起來對經理說:“謝謝,打擾了。”
來到嶽母跟前,劉旭東還沒張嘴,嶽母便問道:“問了麼,怎麼回事?”
“媽,你想去多少錢啊?”劉旭東問道,表現的很平靜。
“我就是取個買菜的錢,也取不了多少。”嶽母說。
劉旭東從褲兜裏掏出五百塊錢,遞給嶽母說:“媽,這些你先用著吧,這張卡出了點問題,等處理好了我再幫你去,卡我先拿著。”
“咳,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快收回去吧,我手裏還有,等能取了我再取。”嶽母推辭道。
劉旭東又說謊了,這張卡估計也處理不好了,王恒山現在的所有收入都已經被凍結,所有以王恒山為名,或者以他妻子為名的劉旭東估計都有可能被凍結,他的這個謊言並不是為了欺騙嶽母才說的,劉旭東想,這是在銀行,這些事是不能在公共場合說道,雖然他知道嶽母的定力高,但這畢竟不是在家裏,家醜還不可外揚呢,況且這個家醜需要自己說出來。
劉旭東硬是把錢塞給了嶽母,說道:“媽,我和王冰在這邊住,已經給你添很多麻煩了,以後您買菜的錢我和王冰出。”劉旭東本想繼續說“您的錢就自己留著吧。”但他還是沒說出口,現在這個情況,如果嶽母家裏沒有現金,那麼她就是一貧如洗了。
嶽母見劉旭東執意要給,隻好把錢接過來,說道:“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是家人,分的這麼清楚不就見外了麼?這錢我就先拿著,等我取了再給你,你倆的工資我還不知道麼,一個月就那麼點,唉”
嶽母的這一聲長歎讓劉旭東心裏一緊,是啊,本來王恒山沒事的時候分的是不清的,有時候王冰還會跟她爸要點錢,但現在呢?嶽母這邊除了她那少的可憐的工資,已經完全斷了經濟來源,如果自己和王冰再不出手相助,恐怕她下半生就沒法過了,劉旭東此時才感到身上的壓力,這種壓力是由內而外的,一時間壓的他有些不適。
跟嶽母告了別,劉旭東去單位的路上一直想著怎麼跟嶽母說這件事,他實在是為難了,這種噩耗般的消息一個接一個,每一個都是劉旭東告訴她,每一個都讓劉旭東費盡了腦筋。
來到辦公室,屋裏的人正在閑聊,別人是不會關注劉旭東的,起碼在他不再的時候也會肆無忌憚的聊一些其他的事情,這劉旭東可以理解,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句名言也有他的道理。
劉旭東一進門,屋裏卻沒了聲音,劉旭東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別人,便強裝著笑容對大家說道:“你們聊什麼呢,這麼轟轟烈烈的,說來聽聽。”
王迪看了劉旭東一眼,沒說話,聶林也沒說啥,倒是孔建這個年輕人想法比較單純,以為聊一些輕鬆地話題會緩解一下劉旭東的心情,便想都沒想張口說道:“剛才在網上看了條新聞,有個局長因為開會的時候戴了一塊名表,被網友曝光了,你猜怎麼著?紀委在他家搜出十多塊啊,都是上萬的,唉!這會是多少錢啊?”
王迪聽完迅速瞪了孔建一眼,說道:“從哪看得這破爛新聞,純粹胡扯。”
“哎,王哥,剛才咱不就是討論的這個麼?你……你怎麼……”孔建被王迪這麼一說,頓時莫名其妙,看著王迪,眼神有些奇怪。
劉旭東雖然把這條新聞當做是了笑料來聽,但說者無心聽著有意,紀委會抄家,這個信息給與他的是一個重大的打擊,這不就說明王恒山早晚會被抄家麼?抄家意味著什麼劉旭東很清楚,剛才是存款被凍結,接下來可能就會抄家了,劉旭東不禁打了個冷戰。
為了不讓孔建過於尷尬,劉旭東輕輕的說道:“哦,這個啊,我昨天就看了。”
王迪還是看出了情況的不對勁,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又沒辦法直接給孔建指出來,隻能用惡狠狠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孔建看到王迪的眼神,嚇得低下了頭,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說個新聞就會導致王迪發這麼大的火,實在是想不通。
劉旭東隻覺得無趣,本想活躍一下大家的氣憤,卻適得其反,鬧得沒有一個人說話了,他忽然想起早上給謝永盛打的那個電話,這個消息告訴王冰可能她還會高興一些,劉旭東便又走出了辦公室,在走廊裏跟王冰打了個電話。
當劉旭東說完謝永盛的意思後,王冰果然在話語間流露出久違的輕鬆,劉旭東告訴王冰,謝永盛會給自己打電話,到時候可能需要花一些錢,王冰說花多少都行,隻要他能給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