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的母親抱過孩子坐到一天,聽著章瑞紅和劉父的對話,她不敢插嘴,在家裏,所有的決定都是劉父下令的,她也隻有旁聽的份。

“閨女,劉宇他媽媽剛去世,這個時候如果一個女人家來我們家照顧孩子,會讓別人說笑的。”劉父對自己的想法並不隱瞞,他也不想在拐彎抹角的,因為他發現,章瑞紅也是個實在人,而且心地善良,他這麼說或許她會體諒到自己。

章瑞紅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來的確有些不妥,自己如果是個中年婦女,在情理上還能說得過去,可自己才三十多一點,而且看上去也隻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劉旭東的老家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女人,肯定會遭到旁人的說閑,可章瑞紅在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而且她對孩子的感情也不是一兩天培養的,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決定走人,她受不了,起碼再短時間內她受不了。

章瑞紅看了孩子一眼,又回過頭對劉父說:“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實在是不放心孩子,如果您怕有人說閑話,那您現在就讓孩子認我幹媽吧,反正我也是結過婚的人。”

劉母聽出了兩個人的意思,借著劉父猶豫的瞬間,她插了一句:“老頭子,我覺得閨女說的也有道理,給孩子認個幹媽,對他有好處,總不能親媽沒了,連個幹媽都沒有吧。”

“你閉嘴”劉父瞪了她一樣,厲聲的說道。

劉母識趣的閉上了嘴,低下頭看著孩子,一言不發,不再說話。

“閨女啊,你是個好孩子,心地也很善良,但我們農村沒有大城市思想開放,而且我活了一輩子了,從來沒讓人說過什麼閑話,我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劉父猶豫了幾分鍾,對張瑞紅說道。

劉父的猶豫源於孩子對農村的不適應,孩子回來的這幾天,幾乎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一頓飯,每天晚上哭著找媽媽哭到半夜,哭累了才勉強睡一會,第二天一睜眼又開始哭,而且來家的第一天孩子就感冒了,今天剛有些好轉,他也希望有個人能暫時充當一下王冰的位子,把孩子照顧的好好的,可在他心裏,麵子還是更重要一些,如果自己走出大門聽到的是滿大街對自己家的閑話,他受不了。

章瑞紅聽劉父說的如此堅決,而且她來了就發現小劉宇在流鼻涕,心裏依然決定了要留下,不管通過什麼方法,這個孩子,自己是照顧定了,她更受不了的是自己走了以後良心對自己的譴責,

“叔叔,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你先讓我在這裏呆幾天,兩天都行,等孩子感冒好了,我就走,好不好?”章瑞紅用了一個緩兵之計,她知道,現在硬要留下的話,劉父是死活不會同意的,自己就先要求呆幾天,等過幾天孩子離不開自己了,就算自己要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劉父又猶豫了,小劉宇似乎是明白了大人們的意思,突然從奶奶身上跑了下來,又一把鑽到了章瑞紅的懷裏,嘴裏還嘟囔著:“章阿姨,我要出去玩,我要吃好好……”

章瑞紅僅僅的抱著孩子,用幾乎祈求的目光看著劉父,等待這他的回答。

劉旭東的母親也用眼神勸著劉父,她是希望章瑞紅能留下來的,她不在乎旁人怎麼說,在她心裏,隻要能把孩子照顧好,其他的都無所謂。

劉旭東的父親看著孩子和章瑞紅,心還是動搖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好吧,你就留兩天,跟孩子出去旁人問了,你就說你是孩子他幹媽,過來看看孩子的。”

章瑞紅一聽,頓時高興了,她使勁親了親孩子的小臉,笑著說道:“謝謝叔叔,我帶孩子出去玩了。”說完,抱著孩子跑出了家。

老頭點了一支煙,他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對不對,他還要好好考慮考慮。

兩天以後,劉父發現,孩子晚上跟著章瑞紅睡,竟然一次都沒哭過,而且吃飯也比以前明顯的多了,情緒也改善了不少,特別是他的感冒,竟然在不經意間好了,孩子的小手,小臉也時時刻刻保持的幹淨,當他發覺了這一切,在他心裏,已經沒有了讓章瑞紅走的理由,劉母也勸過他兩次,把隻要孩子好,其他都是小事的思想給他灌輸了好幾次,而章瑞紅也跟沒事人一樣,隻字不提自己走的事,她就這樣留了下來,成了這個村,甚至石磨鎮曆史上第一位農村保姆。

整整一天,劉旭東躺在白曉晴的床上沒有起來,一日三餐都是徐鳳娜和白曉晴做給他的,劉旭東漸漸的覺得渾身有了力氣,但他實在是不想下床,他不是懶,而是自己躺在床上閉上眼,還能回憶到自己以前跟王冰的點點滴滴,還能想到當初自己的幸福,他會用佯裝睡覺的方式把白曉晴和徐鳳娜趕出臥室,自己或哭,或笑,或清醒,或迷糊,而白曉晴和徐鳳娜卻想伺候一個親人一樣,精心的照顧著他,就連醒著的時候劉旭東翻個身都由白曉晴來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