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大成的化工廠爆炸一事,陳逸鬆被免了職,由原來的副局長一擼到底,成了安監局的一個普通科員,但自打王恒山回來,縣裏在提拔劉旭東的時候,順便又把陳逸鬆的職位給恢複了,這畢竟是一次人為事故,陳逸鬆沒有絲毫的責任,隻不過這一起一落隻見,讓陳逸鬆坐了一趟過山車,暈的差點把腸子給吐出來。

劉旭東跟陳逸鬆的關係在安監局人人皆知,當然兩個人也不避諱,本來就是階級弟兄關係,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更何況現在王恒山去了嚴化,陳逸鬆也不至於為了討好王恒山而跟劉旭東走的很近,隻是陳逸鬆並不是那種勢利眼,他看準的人,不論地位高低,都會一交到底。

劉旭東之前是個大隊長,陳逸鬆跟他很近,現在劉旭東是局長了,陳逸鬆依然跟他很近。

別人進劉旭東的辦公室可以不用關門,但陳逸鬆進來,不用劉旭東自己動手,他就主動把門關了。

“旭東,恭喜你!”陳逸鬆笑嗬嗬的說了句客氣話。

“叔啊,你就別刺激我了,上次不是恭喜一次了麼!”劉旭東給陳逸鬆倒了杯水,一邊遞給他,一邊說。

要說劉旭東喊陳逸鬆一聲叔一點都不為過,但這都是在沒人的場合,正式場合兩個人還是用官職想稱的。

“怎麼,恭喜還得分次數啊?”陳逸鬆也坦然接受劉旭東這個侄子。

“叔,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想聽聽你的意思!”

劉旭東跟陳逸鬆無話不談,他想讓他給分析分析自己怎麼才能順利辭職。

“哦?說吧!”

“算了吧,叔,還是你先說吧!”其實劉旭東不用說也已經知道了答案,無論是從吳玉田,徐強還是王恒山嘴裏,他聽到的結果幾乎都是一樣的,沒有一個人讚成自己的意見,陳逸鬆更不用說,肯定也是那一套,所以劉旭東還是想讓陳逸鬆先說,他知道,陳逸鬆把門關了肯定有事。

“怎麼?有什麼解不開的事麼?你這剛當了一把手,就這麼愁眉苦臉的,這可不是當領導的心態啊!”

陳逸鬆並沒有因為劉旭東現在是局長而去可以的奉承。

“不是,叔,我這個想法還不成熟,暫時還是不跟你說了!”

陳逸鬆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尋根問底,見劉旭東不說,他笑了笑,道:“也好,那我就先說,旭東啊,你現在是咱局裏的一把手了,當一把手的跟當兵的最大的不同就是站的高度不一樣,雖說你有這個能力幹好,但我想勸你一句的是,以後看問題,一定要往高處看,往遠處看,咱局裏雖然人不多,但事不少,千萬不能用以前的思路去分析問題了,特別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我知道你眼裏容不得沙子,但容不得也的容,你位置不一樣了,懂麼?”

雖然這都是些大道理,但劉旭東總覺得陳逸鬆話裏有話,不過又不好直接問,那樣顯得自己太沒水平。

“我懂!”劉旭東很謙虛的說。

“嗯,另外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一聲,科瑞化工最近可能要恢複生產了,我聽說來了個新老板,明天我想去一趟,你去不去?”

劉旭東很納悶,怎麼這消息都知道,唯獨自己不知道呢?不過聽陳逸鬆的意思他還不如自己知道的多,倒是跟他說不跟他說的也沒啥意思,這種事本來就跟人家沒關係,扯進去更不好。

“哦,那我就先不去了。”

“也行,我先去看看,有什麼事回來我再跟你說。”

劉旭東跟陳逸鬆聊了有二十分鍾,始終沒有把自己想辭職的事跟他說出來,九點左右,按照崔德榮的建議,劉旭東給安監局的全體人員開了個會。

以前閆瑞東開全體人員會的時候他喜歡坐在橫排的最中間,劉旭東改了規矩,他不想按照閆瑞東的套路來,長方形的會議桌,他坐在了角上。

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劉旭東跟大家夥客套了幾句,無非也就是認真工作,請大家多多指教之類,即便如此,還是贏得了一片掌聲,但他開這個會的目的並不是要這些掌聲,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了一件事,安監局現在的人員分工,一年內不做調整。

其實這麼做劉旭東也是為了穩住大家,以免節外生枝,畢竟在既得的利益麵前,誰也不想讓別人從自己嘴裏掏一塊肉出來。

開完會,劉旭東剛進辦公室,王迪後腳跟了進來。

“劉子,你別說,你還真有一把手的派頭啊!”

劉旭東懶得理他,做到那張新的發亮的老板椅上,看了看王迪,說:“少來這一套,我覺得你這副局長的派頭比我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