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鬆一五一十的跟劉旭東彙報,在他看來,這個消息隻是個爆炸性的新聞,無非也就是唏噓一下而已,並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但這個消息放到劉旭東這裏可就不一樣了,按照常理去想,餘善富來把科瑞接過去,頂多也就是按照原來的規模生產,掙錢不掙錢那是管理的事,可為什麼他一來就要搞擴建呢?而且規模還這麼大?莫非真要在寧城紮根了?
不過仔細一想,在寧城這地方也不至於搞這麼大動靜,劉旭東總覺得這裏麵有事。
“哦,照這麼說,這老板來頭還真不小,不過陳叔,你覺得這事靠譜麼?”
劉旭東想聽聽陳逸鬆的想法。
陳逸鬆一笑,說:“這件事得從兩方麵分析,如果按照咱縣裏的招商引資政策,那麼科瑞化工擴建也不是不在理,別的不說,光稅收就比別處低很多,而且前三年還有返稅政策,放到誰身上也是個不小的誘惑,但從另外一個方麵分析,這事也不太靠譜,寧城這地方交通不便利,總體經濟又不是多麼發達,在這裏搞這麼大的動靜,的確有點不合適。”
陳逸鬆說的沒錯,但也隻是從大麵上去考慮的,劉旭東聽完點了點頭,說:“叔,你知不知道老板是誰?”
陳逸鬆一搖頭,“不知道,仉偉隻是說大老板是上海過來的,咱也不認識。”
劉旭東沉默了片刻,說:“是餘善貴的哥哥餘善富!”
“啊?”
這個消息對於陳逸鬆來說的確夠意外的,餘善貴在寧城呆了這麼多年,陳逸鬆竟然不知道他還有個哥哥,而且還這麼牛逼,如果不是劉旭東親口說出這句話,陳逸鬆是打死也不會相信。
“你這個消息屬實麼?”
“屬實!”
“那照你這麼說,這事還真值得咱留神!不過咱也沒必要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也有可能人家就是想在寧城搞個大的呢。”
陳逸鬆的這個安慰對劉旭東來說幾乎沒什麼用處,這事當然跟陳逸鬆關係不大,但落到劉旭東身上,可能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
劉旭東歎了一口氣,說:“叔,其實我還有個事想跟你說,昨天就想跟你商量商量!”
陳逸鬆一笑,說:“我就知道你狗窩裏藏不住熱窩窩頭,說吧,什麼事?”
“我不想幹了!”
劉旭東這個時候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他認準了的事總也沉不住氣,隻要是跟他親近的人,他總想聽聽別人的意見,或許這就是一個人在完全沒有主意或者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的本能表現吧,但劉旭東還是年輕,定力還不夠。
陳逸鬆表現的並不驚訝,而是笑著說:“其實我就等著你跟我說這句話,我也正想找個機會跟你聊聊!”
劉旭東一愣,問他:“是不是我爸跟你說的?”
現在也隻有這一種解釋了。
“對,你爸前天晚上就給我打電話了,說你積極性不高,不想幹這個局長,還說他跟你發了一頓脾氣,他讓我好好勸勸你,別因小失大。”陳逸鬆也不避諱,直言不諱。
劉旭東腦袋一耷拉,心想,完了,早知道就不跟他說這事了,現在倒好,不但不給自己出主意,鬧不好又是一堂政治課。
果不其然,陳逸鬆接著說:“旭東啊,拋開個人的進步和升值咱先不說,你難道就沒替王冰她爸媽考慮過麼?你這個局長名義上是省裏破格提拔的,但誰不知道是你嶽父王縣長給使的勁,他為了啥,還不是為了重點培養你麼?別說是王冰不在了,就是王冰還在,王縣長也會這麼做的,你到時候有了出息,對他倆,對你,對孩子都有好處,照你那麼說,你想去下海經商,幹好了還行,要是幹不好呢,你指望誰?”
陳逸鬆分析問題的角度總是跟別人不一樣,他從來就是以人為中心。
劉旭東不太讚同陳逸鬆的想法,但也不敢反駁,隻是尷尬的笑了笑,說:“本來我還想讓您給我想個辦法說服我爸!”
“旭東啊,穩下心來好好幹,有我在,有王迪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趁著你爸的餘溫還在,多好的機會,你可千萬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明白麼?”
陳逸鬆的這句話如果不是第二天那個意外的話,劉旭東可能還不當回事,但僅僅過了十幾個小時,劉旭東的思想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