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東總覺得今天這場合不是吳玉田的東家,而成了餘善富的東家,也難怪吳玉田給不了餘善富百分之百的麵子,他實在是太狂,太高傲,而且是個極其難對付的角兒。
三個人說話間就到了下班時間,吳玉田要去見市裏領導,便給秘書打了個電話,交代他在縣賓館安排了一個房間,讓劉旭東帶著餘善富先過去。
按照常理來講,吳玉田不在怎麼也得安排個副縣長陪著,但是他沒有,劉旭東分析,要麼吳玉田是看不上餘善富,隻是因為他財大氣粗,是個財神爺,說不定就真會在寧城搞個大項目,所以才決定親自陪他吃半頓飯,但吳玉田又不確定,所以也不能太拿他都當回事,要麼就是吳玉田太看重餘善富,覺得讓副縣長陪著不妥,自己陪著才能彰顯地主之誼,才能體現出自己對他的重視,隻是今天的確市領導要過來,抽不開身。
但不管怎麼說,今天這個場合劉旭東就感覺吳玉田不按常理出牌,但既然領導已經安排了,那自有他安排的道理,劉旭東也隻能照辦。
本來劉旭東是想把陳逸鬆和王迪叫過來,一個是分管危化品的,一個是分管大隊的,讓他倆來是正來,而且有這麼好的機會跟縣委書記一起吃飯,也算是千載難逢了,但劉旭東又覺得不能叫王迪,這個家夥脾氣太暴躁,控製不住自己,要是見到餘善富腦袋一熱,跟他幹了,那不就攪了局了麼,即便是不動手,要是在酒場上說了不該說的話,放下餘善富不說,搞不好吳書記也不高興,畢竟王迪這個副局長是撿來的,吳玉田一句話就能把他給打回原形。
幹脆,劉旭東隻給陳逸鬆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地點,讓他自己過去,劉旭東也沒帶司機,坐著餘善富的車去縣賓館。
路上,餘善富主動跟劉旭東說話。
“劉局,說實在的,我非常欣賞你,一下子就給我出了八十萬,有魄力啊!”
沒守著吳玉田,餘善富說起話來就明顯的帶上了刺,而且還是個仙人球,刺中有刺!
劉旭東一笑,說:“哎呀,餘總過獎了,這可稱不上是魄力,我也是照章行事,怎麼著這也是我的工作職責,職責範圍之內能照顧的當然要照顧,但是如果違背了法律權限,做出些違法的事來,那我可是要受處分的。”
劉旭東說話也帶刺,隻是刺的不太深。
餘善富笑了笑說:“劉局,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劉旭東心想,你這就是廢話,就算是不該說,你說出來難不成我還撿起來塞到你嘴裏?
“餘總但說無妨!”
“那好,我看劉局長也是個明白人,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想必你也知道我跟餘善貴的關係,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雖然說善貴的去世讓我很傷心,但我也知道,他那是罪有應得,自己幹的事自己就要承擔責任,犯了錯就要受到相應的處罰,但我覺得既然他人已經沒了,那這些事也就都過去了,該翻的也都應該翻過去,你跟善貴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我這個人不記仇,別說是我弟弟,就是之前跟我有過過節的人我也從來不會刻意的去為難他們,做人嘛,就得應該往前看,以前那是是是非非總歸是以前,作為我來講,我是很希望能跟你成為朋友的。”
餘善富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劉旭東怎麼也沒想到餘善富會說這些話,而且還說的這麼直白,甚至把這件事的責任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他現在完全已經把安監局罰款當成了自己對餘善貴的報複,這讓劉旭東非常不爽。
他當然不能裝傻,劉旭東輕笑了一聲,說:“餘總,我想你是誤會了,餘主任之前是我的老領導,也是我的老大哥,他的去世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也覺得非常可惜,甚至替他感到惋惜,但就如你所說,人犯了錯總會是要得到處罰的,隻是餘主任走了極端,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希望你把這件事跟別的事牽扯到一起,一碼歸一碼,我個人也不是那種往後看往前走的性格,我比誰都想得開,隻是我們做事總歸要有個度,超越了這個度,那麼放到誰身上也不會坐以待斃的!”
劉旭東說的前言不對後語,他就是要給餘善富一個警告,既然你想要我的命了,那我為啥要幹坐著不反抗,而且這次也無非就是給你撓個癢癢,以後咱還得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