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迪沒有馬上離開,等興奮頭過了,他坐到劉旭東的桌子上,低聲的問他:“劉子,你說這個餘善富為什麼交錢交的這麼痛快,八十萬也不是個小數目了,就科瑞那個破廠,就是把所有的家當買了也不值八十萬啊,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有什麼不對勁的?”劉旭東一笑,道。
“有什麼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我覺得不正常,你想啊,這幾天多少老板來找的,有的就為了兩千塊錢還找到副縣長那裏去的,上萬的那幾個沒一個不找的,光找我的就好幾個了,這個餘善富就找了吳書記一次,怎麼就沒動靜了?不但沒動靜,還這麼大方!”
“可能人家有錢吧,有錢任性嘛,咱這種窮光蛋怎麼能猜透人家的想法?”
“我把給臭罵了一頓,要是換成普通人早就跟我幹起來了,可他,你看看,穩如泰山就像個石像似的,一句都不反駁,另外吳玉田為什麼不追究我的責任,還不讓把處罰金額降低,這都不正常啊!”
憑著王迪的智商,可能也隻能想到這一層了,再深的東西他搞不懂,而讓他佩服劉旭東的,也就是他能比自己想的更深一些,總能把事情的根本就說出來,所以每次困惑了,他都會來請教劉旭東。
但這一次,劉旭東也迷茫了,即便是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但這個看法還不成熟,甚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所以他沒有告訴王迪,而是笑了笑說:“我說你啊,也沒必要疑神疑鬼的,事情就是這樣,要是都被你看明白了,那你不就是神仙了麼?老吳也好,餘善富也罷,他們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道理,你就當是正常現象就行了。”
王迪哪能接受這個解釋,一臉狐疑的接著問:“就算這些都正常,可我更不明白的是,餘善富既然都打算把你給弄死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動手?”
劉旭東一聽這話臉色一沉,說:“難不成你也盼著我死啊?”
“那倒不是,劉子,你想沒想過,車禍那件事要不是餘善富幹的呢?”
劉旭東的第一感覺就是王迪吃錯了藥了,要不然怎麼這麼多疑問,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劉旭東,是啊,王迪說的貌似也有道理,不管是自己還是王迪,現在都一根筋的認為那起車禍就是餘善富幹的,甚至根本就沒往別處去想,而迫於證據不足,也不敢把這件事跟餘善富挑明了,可萬一不是他呢?
但馬上,劉旭東就否認了王迪的想法,這件事是在餘善富剛來寧城就發生的,而且除了餘善富跟自己有仇,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人來,要說賴文化,閆瑞東這兩個人的倒台雖說跟自己多少有點關係,但也不至於要了自己的命,他們也沒那個能力去策劃這麼嚴絲合縫的事故來,除了餘善貴死了,他哥哥要替他報仇,別的還真沒那麼合情合理的解釋。
“那你說除了餘善富還能有誰?”
“我怎麼知道?你想過沒有,要是餘善富的話,他怎麼隻針對你不針對我?要知道,我的功勞可比你大的多啊!”
王迪想的也不是沒道理,從昨天他看到餘善貴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人似乎對自己沒什麼惡意,而不僅如此次,甚至是自己罵了他一頓,他也不還口,難道說這還不能證明車禍這件事不是餘善富幹的麼?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
“呸!你還說我盼著你死,你也夠狠毒的!”
劉旭東不想再去考慮這些事,把話題一轉,問王迪:“我問你,那天你怎麼知道我跟餘善富在一起,你又怎麼找過去的?”
王迪一笑,說:“說來也巧,那天我跟夥計們喝完酒,自己溜達著回家,到了縣賓館門口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邪,就想進去看看,結果就進去了,而且鬼使神差的遇到了你和餘善富。”
劉旭東豈能相信王迪的這種話,明顯這就是他瞎編的,胡說八道,滿嘴放炮。
而王迪確實不能把事情告訴劉旭東,他要是給說出來,劉旭東肯定會一刀捅死他。
“胡扯蛋,編的一點水平都沒有,枉費我在吳書記麵前替你求情了!”
“那是你自己愛求他,我又沒讓你求!”說完,王迪轉身出了門,氣的劉旭東腦袋嗡嗡響。
王迪走後,劉旭東拿著那張收據去找吳玉田彙報,本來他完全可以給吳玉田發條短信彙報一下的,但劉旭東明白,現在吳玉田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上次辭職的事在吳玉田的心裏還要陰影,如果不抓住一切機會跟他多接觸接觸,估計這個陰影就很難消退了。
來到縣委,劉旭東很順利的見到了吳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