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件事,你也別怪我這當嶽父的絮叨,旭東,你就沒打算再找一個麼?”
劉旭東心想,王恒山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日裏挺爺們的一個人,今天怎麼變得像個絮叨起來沒完的老娘們一樣?難不成他這當嶽父的非得操這份閑心不成,要知道自己跟白曉晴那些事,王恒山是不知道的,那到底要不要跟他說呢?
王恒山見劉旭東遲遲不張嘴,笑了笑說:“這事我是替你媽問的。”
這麼一解釋,那就合理的多了。
劉旭東一笑,說:“爸,其實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談談,隻是我怕您不同意,所以一直也沒敢說。”
王恒山一愣,說:“哦?什麼事?”
“您還記得白曉晴麼?”劉旭東今天豁出去了,既然是王恒山主動提出來的,那幹脆就一竿子戳到底跟他挑明了算了,省的藏著掖著的,王恒山作為自己的嶽父,也不可能會幹預這件事,更何況白曉晴這個人在寧城的時候名聲還不錯。
王恒山點了點頭,說:“記得啊,不是當初在安監局幹大隊長的那個女的麼?還是你跟小冰的媒人!”
“對,就是她,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其實劉旭東今天犯了一個大忌,如果說換成另外一個女人,那麼王恒山肯定會替他高興,王冰去世快一年了,作為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自然要重新組建一個家庭,即便是有了新家庭以後不認這個嶽父嶽母了,那也是值得高興的事,但事情的女主角偏偏是白曉晴,而王恒山顯然對白曉晴很熟悉,以至於熟悉到她是劉旭東和王冰的媒人都記得清清楚楚。
劉旭東錯就錯在把這件事透露的太早,但話已出口,顯然已經收不回來了。
“怎麼怎麼樣?你指的哪方麵?”王恒山此時還沒有察覺出什麼,但隱約的他似乎也開始往深處去想了。
“爸,不瞞您說,我現在跟白曉晴談著呢,你記得我之前跟您說過我辭職的事麼,那時候我就想帶著劉宇去省城,然後跟白曉晴結婚,我自己做點生意,然後劉宇也能收到省城的教育,不過事情發生了變化,所以婚也沒結,省城我也沒去成。”劉旭東說的非常輕鬆,他本以為這話跟王恒山說出來很正常,可他沒想到,這話一出口,王恒山竟然沉默了。
王恒山的沉默在於他想的太深,甚至此刻他對劉旭東的看法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他看來,劉旭東好幾個月之前就有跟白曉晴結婚的念頭,那就說明他跟白曉晴談了不是一天半天了,劉旭東去了安監局以後白曉晴就離開了寧城,這似乎預示著他跟白曉晴早就認識,更何況白曉晴還把王冰介紹給了劉旭東,那既然他倆現在在談戀愛,那就不可能是王冰去世以後兩個人才看對了眼,兩個人肯定是早就喜歡對方,而白曉晴為什麼把王冰介紹給劉旭東呢?
王恒山久居官場,對於事情的邏輯性分析也非常強,他覺得這件事肯定不簡單,而且越想越深,越想越覺得白曉晴把王冰介紹給劉旭東本身就是個陰謀,而把這件事聯係到王冰的去世上以後,王恒山不敢再往下想了。
其實要說王恒山這麼想也正常,也不正常,正常在於他覺得劉旭東竟然跟自己的紅娘談起戀愛來,怎麼說這件事也免不了讓人嚼舌頭,說好聽的就是熟人找熟人,說不好聽的你就是念舊情,而不正常在於王恒山把這件事想的太深了,也把劉旭東這個人想的太卑鄙。
不過王恒山也不愧是縣長,雖然說胸襟大度不到那裏去,但比較與普通人來說,他還是很確定自己對劉旭東的看法的,要是王冰還在的話,那麼他倆結婚也有五六年了,這幾年中從未聽說過劉旭東做過什麼對不起王冰的事,而且憑著他自己對劉旭東的了解,也不可能像自己剛才想的那樣,極有可能是白曉晴跟劉旭東當初覺得不合適,所以才把王冰介紹給了他,如果說劉旭東當初看中了自己的地位,那還能說得過去,但如果是借著王冰來抵消對白曉晴的感情,這似乎把人想的太卑鄙了。
而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這時候如果把這些事給扒拉出來,王恒山覺得也不妥,可不妥歸不妥,大度歸大度,沒有人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氣度,王恒山也不例外,這件事,他覺得他應該重新審視一下劉旭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