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以為自己聽錯了,一皺眉,問夏永強:“夏局長,你說啥?”
夏永強又重複了一遍,很平靜的說:“過一會我帶著你去跟王迪道歉,聽明白了麼?”
“夏局長,我為什麼要跟他道歉,是他打的我,又不是我打的他,再者說了,我跟別人說著玩,說起了劉局長,跟他王迪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有關係,他出手打人那就是他的不對,我還跟他道歉,這是什麼理?”武術根本就不明白夏永強的意思,氣的嘴巴鼓鼓著,一臉的不服不憤。
夏永強沉著臉,眼睛盯著武術,嚴肅的說:“武術,你覺得你鬥得過王迪麼?他現在是副局長,你覺得安監局所有的人會同情你麼?會巴結你麼?你想講理?這裏是你講理的地方麼?你算老幾啊,你以為你很牛逼對吧,你到安監局來,你有後台麼?”
一席話把武術給問住了,是啊,他在安監局混成個什麼樣他自己最清楚,似乎除了夏永強,整個安監局就沒有一個跟他說真心話的,更不要提大家夥偶爾出去喝點酒唱個歌了,一次都沒叫過他,不但如此,武術來安監局也是當年自己考得事業編製,還是憑著筆試成績第一進來的,麵試的時候還差點沒通過,雖然當初他給閆瑞東送禮送得一個科長,但他這個科長其實在安監局連手下都不服,談何地位?更不用提後台了,武術往上數三代就沒有一個從政的!
但武術還是不服氣,說:“難不成他打了我,他就有理了?”
夏永強哭笑不得,對於武術這幾年的工作他非常認可,但對於武術的情商,夏永強覺得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武術,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意思?那我今天就跟你挑明了說吧,王迪再怎麼錯,他也是個副局長,就算是把這件事拿到局黨組去討論,你覺得這些副局長們是想得罪王迪說你的好呢,還是得罪你說王迪的好呢,你覺得哪個可能性比較大?”
武術沒說話,他很清楚,所有的人都會選擇後者。
夏永強接著說:“王迪打你誰也沒看見,但是你打王迪大家夥都看見了,雖然你沒打著,但是你出手了吧?你有這個動機吧?你這一拳也幸虧沒打中,要是打中了,你吃不了兜著走!劉局長跟誰走得近你很清楚,他隨便在縣委書記麵前說上你一句,你就回家種地了!你信不信?”
武術還是沒說話,因為他無話可說。
“我讓你跟王迪道歉,是為了你好,如果你以後想在安監局踏踏實實的掙那點錢,那你就屈下身子跟王迪說句好話,他怎麼想那是他的事,至少你能在大家夥麵前挽回點麵子,不要覺得你跟他道歉你丟人,錯!這正好說明你大度,你能屈能伸!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現在不想幹了,就打算回家種那二畝地,好,你現在就可以去大隊,把王迪一頓胖揍,揍他個半死不活,出出氣,也顯示顯示你男子漢的微風,怎麼樣?二選一吧!”
不得不說,夏永強這次的確是為了武術著想,而且他給講的道理很明顯,說的理由也很到位,隻是夏永強擔心武術轉不過這個玩,拉不下這個臉來。
“武術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韓信都忍得了胯下之辱,你怎麼就不行,況且這也算不上是侮辱,你要是想報仇,想還回那一拳,何必動粗?辦法不有的是麼?也不是我說你,你這就是粗野,做事不動腦子!”夏永強這話都說出來了,他真是恨武術太笨,要不然的話憑著他的智商,完全可以把安監局的半壁江山拿到手,可誰知道帶了這麼個笨蛋兵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武術被夏永強訓得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也在想,夏永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挨得這一拳確實很窩火,很憋屈,但自己再去打王迪一拳又能怎麼樣?自己的氣是出了,可後果呢?
武術有時候就是很容易被別人往溝裏帶,夏永強這次雖然沒害他,但武術也確信夏永強這是為了自己好,思考了好一陣子,武術才說:“夏局長,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聽你的!”
夏永強一笑,說:“哎,這就對了,武術你記住,在官場,報仇不是這麼報的,要論不要命,你不如王迪,王迪當年可以拿刀去捅餘善貴,你做不出來吧?但是論智商,你可比王迪高得多,何不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機會不有的是麼?是可忍孰不可忍,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武力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