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陳曉波,今年30歲,身高160公分,體重92斤,長相平庸,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村女孩。
話說,人生妙不可言,命運又變幻莫測。如果要提到如何認識的小湯姆,那就要追溯到我15歲那一年。
2004年,我第二次考高中,最終以全年級第五名的成績順利地進入了縣城二中。這將是我第一次離家在外獨自一人生活。
新生報到的那天,父母沒有來送我,我想他們對這種場合也同樣很畏懼。他們並不是膽小,隻是十分的淳樸而已。就像當時的我一樣,十分地怕與人打交道,每次不得不與別人寒暄的時候,都如同正在接受酷刑一般。
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坐過幾次汽車。我們那裏到處被山環繞,交通十分不便。我家鄉的人也都十分滿足於快樂的生活在這片世外桃源中,我也是一樣。即使多年過去之後,我已去過了很多地方,但在我心中,家鄉永遠都是我向往的天堂。
我記得,那天是住在縣城的大姑和大姑父去車站接的我,我們打車去了學校。他們都是做事很雷厲風行的人,沒用多長時間,就幫我把一切安排妥當。而我整個人就好像夢遊一般,對一切都感覺好陌生。我就那麼機械地跟著他們辦理各種手續,最後,他們幫我買了需要的洗漱用品,囑咐了我幾句,便離開了。除了一個勁地說“謝謝”之外,我好像就不會再說別的客套話了。
大姑和大姑父走了之後,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我沒有抱著好奇與冒險的樂觀情緒來麵對它,而是滿懷著畏懼與無助。我骨子裏的東西促使我根本就不是個自來熟的人。這種來自生活與學習上的巨大壓力讓我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我被分到了高一九班,一個男生占三分之二,女生占三分之一的理科班。我是以班裏第一名的成績錄取的,順理成章地被班主任老師任命為臨時的學習委員。
壓力,莫名的壓力從四麵八方襲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學委每個周一都要跑一次校教務處,為什麼每天都要記老師的出勤,還要給評分呢?這明明完全就是個形式啊!我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為什麼還要讓我受這種折磨人的“刑罰”?不過,這種痛苦的生活沒有持續很久。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之後,我隻排在了班裏的第十一名。然後,全班正式開始選班級幹部,每一個職位都是需要自薦的,我很開心自己終於可以做回“本民百姓”了。
我當時的狀況真的很糟糕,自卑到了極致,沒有任何的存在感,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我甚至很怕上操,因為要麵對那麼多陌生的麵孔,在大庭廣眾之下扭動身體。我變得十分膽小怯懦,從不與人發脾氣,偶爾被同學在空中傳遞的東西砸到,也會笑臉相迎地說著“沒事,沒事……”。我就是那種典型的會被全班同學遺忘的“隱形人”。沒有人會在意有我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他們不會來侵犯我,我也不會去打擾他們。
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無法自拔,十分的痛苦。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幾乎已與行屍走肉無異。除了吃東西和死睡,我已找不到任何可以寬慰自己的方法與出口。
以前對高中生活的所有向往都早已灰飛煙滅,我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讓人悲哀的可憐蟲。每個夜晚的來臨都預示著我要麵對那個卑微的,幾乎就要不存在了的自己,那是讓我感覺最害怕的事情。
我獨自一個人在被窩裏會毫無預兆,沒有任何理由的哭泣。我甚至還不忘像電視劇般的“歇斯底裏”一番,不過我的這種“呐喊”隻存在於內心,表達的方式就隻是握緊拳頭或者拉扯著床單而已。
我看不到任何的光明與出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仿佛我自己的意識已經不再受我的控製了,它就遊離在不遠處,同樣的彷徨與迷茫。
到底是什麼力量讓一個原本好好的人,就單單因為環境的變化而失去了自我呢?而僅僅隻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就從一個擁有正常思想的女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的心思很難投入到學習當中,但是為了不讓父母失望,為了我身為人女所負有的責任,我還是逼著自己去學了。我那時的學習方法就是不斷的重複,所以我的語文和英語成績很好,數學和理綜合則差很多。
我的形象很邋遢,根本就不像個女生該有的裝扮。我把原來及肩的長發瞞著爸媽剪成了短發(每次我有情緒波動,內心的苦悶無處排解的時候,我就會拿我的頭發開刀。以此來換取短暫的情緒疏解,還可以美其名曰地說上一句“從現在開始,從頭開始,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幾乎從不打理它們,所以頭發的淩亂已成了我的標誌性特征。我的校服上常常會有發潮發黴的怪味,因為我總是不管幹不幹淨,衣服洗了之後隻用清水衝洗一遍。然而要知道,我每次洗衣服都是一大盆一起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