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帝顯然氣得不輕,費了這麼大勁卻沒得到預想的收獲,長腿飛了?飛毛腿啊!但他也不會真的處置毛立人,不然就沒有後來的繼任武職一說了。
知道結果後,依依實在失望,母親一直想洗刷顧家冤屈,誰知幕後真正的主使竟是皇帝本人,想要為顧家報酬,除非武宗帝患了老年癡呆症,或皇權更迭。
顯然這不是她能做到的,但此時此刻,她已經與博格童辛同為一根繩上的螞蚱,都有共同需要防範的敵人。
短時間內動不了武宗帝,可有一個人她不會放過,就是曾經身為顧家門生的毛立人!顧家予恩你還仇,鬼鬼魅魅心叵測,最難防範家賊惡,隻待日月以昭昭。
南城酒巷街,彙集了大鷹朝各地特色食物的酒家餐館,街正中有一家占地寬廣的酒樓,名為“流珠寶食齋”,就位於博琅軒對麵,與之隔街相望。博琅軒,大鷹朝最大的金銀玉石古玩擺件等的售賣堂,其店鋪遍布大鷹朝軍、商、政、富等要地,集收受、買賣於一身,店內端的是奇珍異寶的難見之物。
流珠寶食齋開在博琅軒對麵,雖不同行,卻也有暗暗叫板之意,店內所食所用,皆貴價無雙,一道小炒菜也要幾兩的銀子,一桌席麵的價錢頂得上尋常人家幾年的開銷,來這裏吃飯的人非富即貴。
這日,流珠寶食齋一間裝飾得精致富貴的房間,進門立著一扇梅蘭竹菊的四折屏風,根雕的花架上,暖棚催開花的姚黃、豆綠兩色牡丹爭奇鬥豔,臨窗黃梨木的方桌上還有微溫的上好龍井茶,屋正中一張寬大的八寶雲紋石雕桌,南北各色菜肴飄香四溢,卻幾無人下箸,桌邊圍坐了七八人,個個麵色不虞。
沉默許久之後,一個長得隆鼻深眼的男人狠狠拍了一下桌麵,力氣之大,桌上的菜盤子都跳了起來,發出乒乓的撞擊聲,有的酒盞應聲倒下,酒水灑到桌子上,有的滾落到地上發出“啪”的碎裂聲。
毛立人止不住心頭窩火,大聲的咒罵道“該死的安瑾候!竟敢威脅我!”
手下見毛參將氣的臉色發青,也道“真是見風使舵的小人。”
毛立人冷哼“怪道桑托王提醒我不要與此人深交,果然連嶽丈家都能出賣的人,骨子裏就不是什麼好貨!”
另一名手下小心的問“那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要將那處好不容易得到的溫泉莊子給他?”
毛立人臉一沉,發出謔謔的笑聲“你當他隻有貪財?他是想借著前頭夫人其祖父曾任康賢王講師身份的勢,與塵王攀關係。”
其他人吃驚道“不會吧,安瑾候既已經得了和王爺的青眼,還想攀塵王的關係?”
“他媽的,想腳踩兩條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敢踩老子肩膀往上爬,我叫他摔個狗啃屎。”武宗帝冷遇塵王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本以為塵王死了,誰知不但沒死,還做了北蠻人的座上之賓。
毛立人又砸了一下桌子,你他娘的愛投靠誰他不管,想踩他當墊腳石,做夢去吧!哼!也罷,反正安瑾候也不知道那莊子裏真正有什麼,就當存在那了。
幾人打著眼色,商量要給安瑾候一個教訓,毛立人習慣使然,四處掃視周圍,突然細聽屏風後有“吱吱”聲響。毛立人謔的站來大喝一聲“誰!”,上前兩步,一腳就踢飛了屏風,巨大的屏風被後踹了一米才“哐當”一聲砸落地上。
卻見屏風後根本無人,隻一隻灰毛老鼠驚恐的盯著他,渾身顫抖。
瞪了一眼,老鼠跑了,他回到桌前,其他人也不敢出聲,毛立人又想起那件事,氣憤難平的狠狠踹倒凳子,遷怒道“艸他媽的,還說是京城最好的酒樓,連老鼠都大搖大擺進來了,這菜貴的真他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