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醫的目光停留在雪肌露上,甚至紫燕送他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盯著那個瓶子,那種戀戀不舍的目光仿佛孩童看見了心愛的玩具一般惹人憐愛,冷安忍不住笑了,這何太醫還真是個癡迷醫術之人,見到良藥便這般走不動了。
既然得了如此好藥,冷安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在何太醫的照顧下,每天堅持吃藥,還有塗這雪肌露,漸漸冷安的傷情便有了好轉,半個月過去,她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雖然傷口還未完全好透,但是能隨意走走已經讓冷安很開心了,要知道終日這般躺著,什麼也不能做的感覺,著實太難受了……
能下地走路,冷安自然不會那麼老實的總待在房裏,時不時的溜進後院看便成了冷安的消遣,當然了,都是躲開曹姑姑偷跑去的……
曹姑姑有午睡的習慣,不管刮風下雨,她總會準時的睡上一個時辰,這個時候也便成了冷安最開心的時候,她總是偷偷的溜到後院去,坐在台階上眯著眼睛曬太陽,像極了一隻慵懶的貓。園子裏的桃樹葉子已經掉光了,隻剩下了蜿蜒的虯枝,好不冷清……
除了去後院溜達,冷安平日的消遣便是畫畫了……她朝紫燕要了筆墨紙硯,沒事便在屋裏寫寫畫畫,打發時間。紫燕也會偶爾過來陪她說說話,解解悶什麼的。如此這般,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當第一場大雪降臨的時候,冷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這裏三個月了……
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雖然紫燕拿來了厚實的棉被,還取來了炭火讓冷安烤著,可這四處透風的房子不比現世鋼筋水泥的樓房保暖,夜裏凍得冷安是瑟瑟發抖。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冷安縮在被窩裏不願出來,可眼見著那屋中的爐火就要熄滅,冷安咬了咬牙,裹著被子便衝出了房間……
外麵白茫茫一片銀白世界,冷安無心觀賞雪景,從門口抱了火炭便往屋裏衝,夾雜著雪水的火炭被丟進爐子裏,發出輕微的爆裂聲,冷安一個躍身又鑽回床上。
屋子外的廊道上,一個男人倒背著手回想剛才看到冷安那裹著棉被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旁的小太監道:“殿下回吧,小心受寒……”
那人臉上的笑意未消:“去內務府多領些火炭給她送去,要那種隻能看燒不出火的那種……哈哈……”
“額……殿下的意思是?”
“讓她嚐點苦頭,這便是頂撞我的後果!”那人說完揚長而去,小太監急忙快跑幾步跟了上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脾氣暴躁的二殿下。其實他早就想來治一治這個膽大包天,敢頂撞自己的女人了,隻是一直沒有時間,忙於政事還要暗中整頓暗影,著實費了他不少氣力。還要礙著大殿下的麵子,不能那麼明顯的動手,也便這般拖著了。轉眼飄雪寒冬時節,見了她凍成這般模樣,心裏更是起了玩心,想戲謔一番了。
這些冷安自然都不知道,晚些時候,曹姑姑便送來了很多火炭,說是殿下送來的,冷安很自覺的便歸到了大殿下的頭上,儼然忘了還有一位二殿下……
她一口氣往爐子裏丟了很多火炭,一邊暖手還一邊慶幸今天晚上不用挨凍了,可誰知那火苗竟越燒越小,眼見著就要熄滅了,冷安急了,是不是自己放多了?她急忙把臉靠了過去,對著裏麵吹氣,一下子粉塵四濺,冷安隻覺得眼前一灰,便被炭灰蒙了一臉。